裴谢堂见她喜悦,想到这个丫头自从自己重生,这怕是最高兴的一天,抿唇一笑,就任由她在那里叽叽呱呱的说个不停。

“樊氏的母家先走都在大牢里,看她还能去哪里!哼,她这样恶毒,就该是这个下场,不然天底下哪里还有天道可言!不过老爷还真的是守信,说要给她两家商铺和一亩田地,还真的就把这些东西给她了。这些年来,樊氏明里暗里不知道拿了谢家多少东西,就算老爷不给,她也饿不死。”

“还有大小姐,嘿,小姐,你是没看!”

“大小姐被老爷打了,送回院子里就趴在床上直哼哼,猛地见老爷要将樊氏赶出去,急忙爬起来想劝阻。你知道老爷怎么说吗?”

篮子清了清嗓子,像模像样的照着当时谢遗江的语气说了起来:“谢依依,你的账我没跟你算,是对你宽容,看在你也是我的女儿的份上。你母亲做的错事,压根不配留在我谢家!”

说着,又换了谢依依那独有的柔媚腔调:“爹,娘做错了什么,你已经休了她了,难道还不够吗?你把娘撵出去,她一个人可怎么生活啊,你是要逼死她吗?”

“我不逼她走,她就要逼死成阴了!”篮子跑了个位置,粗着嗓子学起谢遗江来。

这番表演惟妙惟肖,让裴谢堂忍俊不禁。

篮子喜滋滋的说:“小姐,看着樊氏被撵走,奴婢心里特别痛快。我们小姐总算是熬出头了,大夫人九泉之下,终于可以放心了。”

“嗯,我们以后也要小心。”裴谢堂抿唇:“大小姐和二小姐都是心胸狭隘的人,他们不会愿意放过咱们的。至于樊氏她出府后去了哪里,就用不到我们操心了。这个心自然会有大小姐来操,你仔细着一点,守好咱们满江庭。”

篮子应了,只仍旧放不下:“奴婢想跟去看看樊氏去哪里落脚。”

“你啊啊”裴谢堂摇摇头,终究是同意了。

篮子一走,满江庭就清净了下来。上午的练武被打断,裴谢堂很是不开心。为了能抓紧时间恢复武功,下午又去找薛定切磋去了。

等再回满江庭时,已经日暮西下。

刚刚喝了两口水,便听管家来说,朱信之来了。

裴谢堂迎出来,天边火红的余晖中,朱信之着一身素白长袍,身后跟着孤鹜,缓缓走近满江庭。

“凤秋,你来了!”裴谢堂立即笑出声来,大步上前,“怎么样,是来兑现诺言带我去玩耍的吗?”

朱信之的脸微微有些燥热,看到眼前人,立即就想起那天在花园里的尴尬情景。

他别开脸轻咳了一声:“有时间吗?”

“有!”裴谢堂眨眨眼:“是不是要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你鬼点子最多,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朱信之被她挑拨得心头微晃,忙压住心神,将来这里的目的说了:“你上次劝说泰安郡主身边的四个侍卫,我觉得你在唇舌之力上十分不容小觑。我这里有个人,死死咬着一些东西不肯开口,你能否”

“能!”裴谢堂立即表明自己的态度:“这人是敌还是友?”

“敌!”朱信之简单的说。

裴谢堂嘿嘿笑着凑了上去,将脑袋搁在他的手臂旁,她歪着头打量他红彤彤的耳根:“王爷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走走走,在哪里,等我去会会他!你放心,就算他有十八般武艺,我也有七十二变,绝对能够降得住他!”

朱信之嗯了一声,便喊上她一起走。

出了谢家,裴谢堂不禁奇怪:“王爷,马车呢?”

“不远,徒步过去吧。”朱信之又咳了几声。

只是咳了这几声,脖子却已经红得不成样子了。裴谢堂不住的扭头看他,越看,越发觉得心情舒畅。

这时已经是太阳落山,出来摆摊做些小本买卖的都打算收摊,回家挨着老婆孩子详尽天伦。街上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人,看得人一阵精神振奋,好像都找到了生活的意义。

朱信之走着走着,路过一个首饰摊子时,忽然停住了脚步。

裴谢堂一回头,便见他手中拿着一对簪子,飞快的揣入了怀里。

“呀,王爷,买给我的吗?”裴谢堂立即欢呼着扑了过来。

朱信之神色极为正经:“不是,就是瞧着这簪子做得有点意思,想买回去照着做一个!”

“那也不用买一对呀!”裴谢堂才不肯上当,一双眼睛全是狡猾的意思,戏谑的看着朱信之:“王爷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种木簪子最讲究成双成对,你看这些花色,可都是一样的,只是男人的花头女人的花头大。龙配凤,花配叶,你刚刚拿的那是一对什么的?给我瞧瞧嘛,刚好就在摊子边,不合适换起来也容易。”

这话说得朱信之很是心动,同时又有些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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