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齐冲没有等待多久,他的侄儿陆齐俊笙便来到了客厅。
陆齐俊笙是陆齐冲兄长的儿子,也是陆齐家唯一的男丁。陆齐冲一共兄弟两个,大哥英年早逝,留下一儿两女,陆齐冲怜恤他们孤儿寡母,就一并接来府上居住。而陆齐俊笙不但外貌俊秀,人也聪慧机灵,深得陆齐冲的喜爱,久而久之,也就把他当做亲生儿子一般对待。
陆齐俊笙一进来,先是恭恭敬敬地给叔父行礼请安,然后含笑问道:“叔父急着唤小侄前来,有何吩咐?”
陆齐冲招呼陆齐俊笙先坐下,待叔侄俩饮了几口茶后,陆齐冲才把刚才的那张纸条,递过去,道:“俊笙啊,你先看看这个。”
陆齐俊笙略一愣神,接过展开一看,就见上面写了四句话:国公十年得一女,此女已穿别家衣,若问鹊巢今谁占,烟花巷中娇儿啼。
“叔父,这……这纸条的意思,是说俊颜妹妹……这怎么可能?”一向口齿伶俐的陆齐俊笙,忽然有些口吃起来。
陆齐冲眉头微蹙,直视着自己的侄儿道:“俊笙,开始我也觉得,这是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借小女的生辰,故意令我难堪。可是方才我细细想来,这件事确实有些蹊跷。”
陆齐冲停顿片刻,接着道:“正所谓无风不起浪,若不是对方做过这样的事,又怎会平白拿俊颜来说事?俊笙,我这一生结过太多的仇怨,偏巧我又只有俊颜一个亲骨肉。恨我的人,想看着我痛不欲生,那么报复我的最好方式,就是对俊颜下手,如果此事属实的话,那么此计真是太过毒辣。”
“叔父,您先不要太过忧虑,这件事的真伪,暂时尚没有定论。不如这样,叔父先装作不知,也不要惊动旁人,待小侄暗中细细查访,有了线索之后,再作定夺。”
陆齐冲轻轻点头,显然很赞同侄儿的做法,他长叹口气,又郑重叮嘱道:“俊笙,此事看起来是我们府里的私事,其实未必如此,现在俊颜已经许给了承义王府的世子,若是俊颜真的被掉了包,那么将来势必不能再嫁过去。可是,国公府与王府的联姻,岂是儿戏,说不嫁就可不嫁?所以这件事,一定要慎之再慎,绝不能出半点差池。”
“叔父,您放心,小侄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还有一点,恕小侄冒昧地问一句,叔父心里可有怀疑的方向,到底是什么人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关于查找的方向,重点只有一个,那就是幸存的厉族人。我虽说树敌众多,可真正恨我入骨,做梦都想致我于死地的,大概就是厉族人。”
陆齐冲说罢,身体往椅背上一仰,原本深沉如水的眸子,透出无奈和疲惫,那张年轻时,曾经迷倒无数名门千金的绝美面孔,此刻,已是黯然无光,憔悴而又落寞。
陆齐俊笙几乎从未见过今日这般形象的叔父。他眼里的陆齐冲,永远都是那么沉着,睿智,笃定,好像天下所有的事,在他眼里,不过尔尔,那份雍容儒雅,却又挥洒自如的气度,绝非常人所能及。
想到此处,陆齐俊笙一时有些心酸,忍不住开口说道:“叔父,要说厉族被灭族的事,那也不能全怪到您头上,说穿了,您也不过就是按皇上的旨意行事,如今,厉族人找您报仇,完全没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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