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只剩疼。
浑身被碾过。五脏六腑都在疼。
光线太刺眼,像是天亮了,盛知夏霍然睁开眼。
这一次,她睁眼的速度很快,视线也很清晰,目光所及,是中式复古的床头灯和衣柜,房间很安静,弥漫着让人不太舒服的烟味、酒气,视线往下……
有一只大手从背后扣着她的腰,紧紧的,不容抗拒。
盛知夏脑子炸开,她昨晚真的被那个男人追上了?她被他……
盛知夏忽然闷哼一声,身后的男人醒了。男人的力气很大,昨晚的噩梦再次来袭。
盛知夏屈辱地正要抓向男人的脸,手在碰上男人时猛地怔住,身体再也不受自己控制地哆嗦起来,这个居高临下吊在她身上的男人,他的脸如此熟悉
素笔难描的一张脸,最好的画笔也画不出的绝美五官,他的唇太薄,眼神太冷,此刻沾染了情事,显得有些迷离。
“陆……”盛知夏脱口而出叫他的名字,却发现自己因为颤抖连声音都变了,又细又弱。
可是,身上正在兴头上的男人却忽然变了色,他俯下身,两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仔细地盯着她的脸,眼神由迷离转为清明,再到赤果果不加掩饰的厌恶。
盛知夏痛得蜷缩起来,本能地一直往床头退。
陆慕辰却步步紧逼,他好看的脸上挂着凉薄的嘲讽:“哭了?”
盛知夏来不及回应一句,陆慕辰忽然退离,毫不怜惜地将她从床上掀了下去,语气冰冷:“床上哭的女人最下贱。滚出去!”
“噗通”一声,盛知夏猝不及防地滚下床,她就那样衣不蔽体地摔在了地毯上。
“咝”盛知夏试着起身,可身体早被人碾碎,痛楚和热烈都还没过去,她艰难地抬起头,却正好对上了一面大镜子,顿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镜子里的女孩,是谁?
女孩非常年轻,十七八岁的年纪,皮肤白得像雪,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是个已经长开了的美人胚子。她纯洁无辜的眼睛,带着一点婴儿肥的脸,更让她显得无辜无害。
盛知夏颤抖地伸出双手,这双手手指修长、指甲干净,却也不是她的手,甚至左手臂上有一个小小的灰色的纹身,是看不懂的类似梵文的图案。
这个女孩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一处让盛知夏觉得熟悉,这不是她的身体!不是她的脸!不是她!
盛知夏的眼前忽然出现了幻觉,也是同样的中式风格的房间,古典雅致,八面屏风后面被绑在轮椅上的外公,发了疯的贺以南,阴森狠毒的邱梦,还有那让人昏昏欲睡的熏香,她身下的血越流越多,血腥味越来越浓……冷进了骨子里的灵犀河水……
“啊!”盛知夏惊恐地尖叫了一声,却喊不出半点声音,她双手撑地,猛地朝后退去,直到后背撞上一个男人的腿,她光着的背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慌张地仰头,正对上陆慕辰寒星般的双眸,沉黑,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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