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欧阳锋怀抱豹崽儿,蹲在门前,有一句没一句跟豹崽儿聊得开心,身旁还放着一个大包袱。
耶律齐走上前去,行礼道:“前辈!”蹲在欧阳锋旁边。
在耶律齐的眼中,龙和欧阳锋这对“父子”的气度常人难及,举手投足、说话办事都透着一股大家风范,是以,当他看到欧阳锋如此不顾形象地蹲在走廊里,对着一只“嗷呜”“嗷呜”低声吼叫的豹崽儿,有问有答、自问自答,一个人言,一个兽语,登时觉得有趣儿,问道:“前辈,您这是?”
欧阳锋道:“我孩儿屋里洗澡呢,我俩在旁边看着不合适,所以出来躲躲。”挠了挠豹崽儿的后颈。
屋里面有哗啦哗啦的水声传出来。
耶律齐心道:“当父亲的还需要避讳儿子洗澡吗?”,转念一想:“若是自己脱得精光在屋中洗澡时候,父亲、兄弟一直在旁边看着,虽然不介意,但要是时间长了也会觉得不舒服吧。”想到这儿,耶律齐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心里面不知道生出些什么感觉,奇奇怪怪的,连忙自我宽慰:“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习惯,这是人家家事,我操个什么心,唉,真是有病!”强行按捺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指着包袱问道:“龙前辈,您二位是要离开吗?”
欧阳锋打个哈欠,懒洋洋道:“是啊。”心不在焉的样子。他昨天半夜在小树林里嚎了半宿,甚觉乏累。
耶律齐道:“那可真是遗憾了,我还想请二位一同吃个午饭呢?实不相瞒,我打心底里钦佩二位风采,想与您二位交个朋友。”
欧阳锋道:“这个嘛,见面就是朋友,用不着这些客套东西,吃饭就算了,我那孩儿毛病忒多,不吃荤、不喝酒,还不爱说话,一顿饭吃下来非得憋死你。”说着,伸出手指指向身后客房,低声道:“自从跟李莫愁打过架,身上出了汗,衣上沾了尘,在里面泡了一个时辰了,还没把自己刷干净呢,可难伺候了。”拍拍耶律齐的肩膀,笑道:“小伙子,别给自己找别扭,咱们好聚好散,有缘再见。”
耶律齐失笑,心说:“这对父子的感情还真好!”赞道:“前辈洒脱。”忽然想起一事,问道:“龙前辈,不知龙公子徒儿身在何处?是在里头伺候吗?我想一睹公子高徒风采。”
欧阳锋一怔,问道:“什么徒儿?”心道:“我们急急忙忙就是要去找徒儿,怎么可能在房里?”
耶律齐道:“龙公子与李莫愁见面时候曾说我徒儿在屋里洗澡,脱得赤条条的,不能拜见师姐啊。”
欧阳锋“哦”一声,道:“嗨,原来是这个,误会,误会,那是骗李莫愁的。李莫愁最忌讳男男女女的事情,我孩儿说这个是故意逗她的
。”
耶律齐道:“原来如此。”赶紧问正题,道:“前辈,那李莫愁说古墓派和全真教有仇怨,可是真的?”
欧阳锋点头,道:“真的。”
耶律齐道:“是何仇怨?血仇吗?”
欧阳锋看着耶律齐,道:“你问这个干什么?这是人家门派间的私事,我一个外人不好多说。”
耶律齐道:“龙前辈,实不相瞒,我师父是全真教中人,只是师父有吩咐,不让我对外人提及他的名号。”
欧阳锋随口道:“什么师父?这么见不得人?全真七子中的吗?”
耶律齐笑笑不答。
欧阳锋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一点儿,免得以后碰了忌讳。”
耶律齐道:“多谢前辈。”
欧阳锋将想要逃出怀抱的豹崽儿抓回来,狠狠抚摸了向下它的皮毛,低声道:“古墓派祖师与王重阳曾经是一对儿。”
耶律齐大感吃惊,等待下文,然而欧阳锋却专注逗弄“孙子”,不再继续说了。
面对如此秘辛,耶律齐实在好奇,忍不住问道:“前辈,那为何两人没有在一起呢?”
欧阳锋顺口道:“感情破裂了呗,想知道详细的问你师父去。”
耶律齐心道:“我师父跟个孩子似的,他哪里懂情爱一事。”见欧阳锋不愿多说,不再追问,又道:“所以龙公子非全真弟子却懂得全真剑法是因为祖上这些渊源了。”
欧阳锋道:“跟人好一场,总得送点儿礼什么的。”对龙的武功不提一字,心道:“老王可没那么好心,把自己的武功传给别人。”想起当年王重阳以九阴真经为引,设下陷阱,以一阳指重伤了自己,欧阳锋不禁面露愤然之色,摆摆手道:“还有要问的吗?要是没有的话,咱们就此别过。”心道:“我今天竟然跟一个全真弟子聊了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随即站起身来,抓起包袱。他听得里头有穿衣之声,可以进去了。
耶律齐微微叹息,站起身来,道:“祝二位一切顺利,有缘再见。”拱手拜别,回了自己的房间。
耶律齐走后,欧阳锋敲了敲门,问道:“孩儿,我俩能进去了吗?”得了允许之后,才推门而入,甚懂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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