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在这里用了斋饭再回去吧,也是来这里一趟,都是咱们府上的婆子跟师太们学了做的,干净清白,与她们那些大锅里出来,不知道给谁吃的不一样。”福润慢声细语的劝着孔嬷嬷,“嬷嬷也尝尝云岫庵的名菜素鸡,用上好的豆皮儿做的,豆皮儿只用一家老字号儿的,又劲道又有一股子清香味儿,再干净不过了。”

孔嬷嬷被福润招待的浑身舒坦,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那我也厚着脸皮享用一次了。”

“嬷嬷伺候太太,劳苦功高,如何享用不得?哪里就是厚着脸皮了?是我厚着脸皮硬请嬷嬷呢,只怕请不来呢,”福润说起好话儿来不要钱一样,都说到了孔嬷嬷的心坎儿上,想她伺候太太这些年,可不是劳苦功高吗?“说起来这道素鸡的做法,我也写信回去孝敬老太太和太太了,就是不知道府上有没有做过,做的味道又对不对呢……”

“做到是做了,就是老太太和太太俱说与云岫庵中用的不同,想着是水土的原因,听你今儿这么一说,我才知道,原来是这豆皮儿的原因,咱家里向来少吃这些的,又哪有什么老字号儿的去处买去?还不是街角上随意称了,做了糊弄主子们嘛。”说起这个,孔嬷嬷有些话念叨。

孔嬷嬷越想越气,那时主子们说味儿不对,撤了下来,后来她还吃了不少,觉得好吃的很,原来是她被糊弄住了。

福润轻劝,“嬷嬷也别怪他们做的不好,这云岫庵做这道素鸡可是出了名儿的,要不是我软磨硬泡的,还不定告诉我方子呢,手把手的教了十来天,光豆皮儿就用了十来筐,万嬷嬷还一知半解的,就季嬷嬷一人能做这个。咱们家里的厨子哪里能一次半次就做出来?这不是打云岫庵的脸嘛。”

孔嬷嬷想想也是,“听你这么一说,倒也是这么个理儿,方子有的是,光照着方子做不出菜来的也不少呢。”

两人正说着,季嬷嬷、万嬷嬷领着几个小丫头做出了一桌子素席来,打头的就是这道两人一直说的素鸡,豆皮儿裹成鸡腿的样子,用香油细细的炸了,吃起来比真鸡还香。

第二道却是以茄子为原料,细如丝、白如玉,佐以香葱青椒,吃起来似肉非肉,似蔬非蔬,很有嚼头。

第三道菜是油炸香菜,香菜叶拖面浆,用热油炸一遍,再复炸一遍,香脆可口。

第四道菜为干烧冬笋,葱姜炝锅后,下豆瓣酱炒出红油,加入素汤,煨入瓦罐,小火慢慢儿烧,至汁尽油清时方出锅,鲜嫩可口。

下面还有清炒豆芽儿、黄花炒木耳、素什锦等,最后的主食是佛手,一个个小佛手精致可爱,是用面粉做出佛手的样子,烘烤而成。

“嬷嬷与我一起坐了,细细享用这桌素斋才是正理儿。”福润笑着让正推让的孔嬷嬷,“嬷嬷来者是客,又是太太身边儿的得意人,于我来说是太太一样的,还说什么主仆?太太身边儿伺候的,我叫声儿姐姐,叫声儿婶子还不是应该的?嬷嬷快坐吧。”

孔嬷嬷不过是推让了几句,福润说的也没错儿,她是长辈身边伺候的,府里的规矩,长辈身边出来的小猫小狗都要更尊贵些,平时她与少爷姑娘们坐一桌的机会也不是没有,这会儿真的坐了,福润也挑不出什么来的,“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托大坐了,我也享用一回。”

云岫庵的斋菜是有名儿的,尤以素鸡出名儿,孔嬷嬷先是夹了一筷子,“果然好吃。”

这道素鸡外面炸的酥酥的,内里却又劲道又绵软,说不上来的味道,却只觉得口齿生津,比真鸡吃起来滋味还足的。

“嬷嬷爱吃就多吃一个,这是豆皮儿做的,不是真肉,又不怕积食的,嬷嬷多吃些也无碍的。”福润倒是吃的少,只捡那素炒豆芽儿、黄花炒木耳等吃了几口,“嬷嬷再尝尝这个油炸香菜,虽然看起来硬硬的,吃起来却是入口即化的,放到嘴里就软了,连嚼都不用嚼呢……”

孔嬷嬷走的时候是捧着肚子离开的,吃的肚儿圆,“快别送了,是我扰了你半晌的功夫,若是今儿的功课未完,倒是我的不是了。”

“嬷嬷说哪里的话,我诚心礼佛,佛祖都知道的,佛在心中,佛祖再不会怪罪的。”福润亲自搀孔嬷嬷上了马车,直至马车得儿得儿得儿的走的不见了踪影,“咱们回吧,累了半晌了。”

雨株作为大丫头,极少陪着福润出来的,这会儿雨株亲自陪着福润,看孔嬷嬷走远了,上前一步搀住了福润,“姑娘靠着点儿奴婢吧,今儿姑娘也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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