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莫鸶再没有回来,世上再没有莫鸶。
那夜,听着振聋发聩的欢呼声,顾清河知道,他们成功守住了邺城。
而梁珂大败齐军,再创功绩。
而莫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无名小卒,谁又会记得呢。
历史上,这样人只是草草一笔带过,甚至从不存在。
也是那夜,她突然执着地要找到莫鸶的尸体,她说,他为国捐躯,应该带回故土安葬。
梁珂道:“不过一个死士,值得你亲自去寻?”
她不听,策马连夜赶去。
到的时候,只见遍地的尸体,她挨个翻开,每每见到一张陌生的脸,不由失望,直到她翻边了所有的尸体,也没有找到他。
她不禁有些欣慰,也许他没死。
正当她来到山崖处,却见他随身的淮安令牌掉落在崖边。
她捡起来,上面血迹斑斑。
不由得握紧了它。
她知道,那个她一手培养的人已经死了。
这世间,再也没有那个目光清澈的少年。
她不禁回忆起往昔年少,那时她心高气盛,想着要登上祭司之位,所以苦心钻研。
可是,虽然她武功学得很快,但巫术着实难以参透,玄而又玄。正当她在书房里背口诀时,却望见窗外的莫鸶正在练剑。
她不由得生出一个想法。
她新学的巫术正愁没人来帮忙试验,就先拿他试试手吧。
“莫鸶。”她立在门口,对他道。
他立刻停下剑来,不解的看着她。
“郡主有何吩咐?”他收起剑,问。
顾清河说:“我新学了个巫术,正好也测测你的武功。看看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冰凌快!”
“好。”莫鸶握住剑,蓄力准备。
顾清河翻手一挥,捏出手印,从袖口处射出几条冰棱。
直直奔向莫鸶,莫鸶不慌不忙,挥剑一一斩断。
顾清河再次翻出数十条冰棱,铺天盖地朝他射去。
他不过只有一剑而已,即使他手疾眼快,也难免分心要应对四处射来的冰棱。终于在他力竭之时,被两道冰棱刺中左臂。
顾清河见状,连忙收起了冰棱。
她向他跑去,问:“伤到你了?”
他摇摇头,捂住手臂,说:“无碍。”
可是他的神情却半点看不出疼痛。于是顾清河以为他不过是轻伤,正要走,却见他的脸微微泛出寒色。
她知道,他并非如他所说那样无碍。于是她走上前,一把捏住他的左臂,却见他的手缝里淌出了血。
那冰棱已经看不清了,想来是入骨了。
巫术的威力果然比武功更大。
她不禁感叹。
又看他这副沉稳的神情,不由说:“伤了便是伤了,谁教你这样隐忍的?”
莫鸶只道:“早已经习惯了。”
“你被冰棱订入体内,看来是寒气入体,如今,我只好为你驱寒了。”说罢,顾清河拉着他,向他体内灌输真气。
不消半个时辰,他脸上的寒气便消退了。
他说:“多谢郡主。”
“刚才我伤了你,你可怨我?”
“不。”
“你后日便要去执行任务,都怪我伤了你。”顾清河不禁说,她先前也没想到那冰棱术的威力那么大。于是从袖中取出了一盒物什,“这里面是特制的伤药,你拿去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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