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夏天真的很热。

那是叶南穿着厚厚的警服戴着坚硬的帽子,立在烈日下整整一个多小时后,从心底得出的结论。并且他绝望地想到,这种酷热还在继续。

“先生,你这样我是没办法和你交流的,希望你平心静气好吗?”

作为实习警署的叶南,现在本应该坐在办公室里浏览各种文件,而不是在马路上被一位酒驾司机骂的狗血淋头。

“娘希匹,我睇更太阳就受唔住啦!你就放了我嘞。”

“先生,你看天气这么热,我也不想和你继续争辩,你只要下来,大家都好解决。”

“娘希匹,扑街嘞!死仔包。”

“先生,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但我知道你在骂我。你下来,我让你骂个够。”

旁边的小女警卫看着叶南在烈日下劝解那么长时间,司机却只是在骂骂咧咧,着实心疼,所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在给叶南擦汗。

可是当她听到叶南刚刚的话,实在担心叶警署的安危,连忙扯拉他的衣袖。叶南感觉到了,没有回头,只是伸手拍了拍女警卫的手,让她放心。

然而这无意之举却在女警卫心里,掀起一层一层的涟漪。

“我顶你的肺啊!我真系好急啦!我快要柯尿尿,你放我出去喉”车门突然被打开,醉酒的司机立刻弹出来,直奔公共厕所。

叶南还没听懂,车里的人就一溜烟地跑走了,“喂!站住。”刚想追上去,却女警卫拦住了。

“叶sir,他去上厕所了。”说完,女警卫又情不自禁的伸手擦去叶南脸庞刚流下的汗珠。

叶南却吓了一跳,连忙退后一步,慌张地抬手对自己的脸一顿乱摸,“不不用了,我我自己来。”

想起刚才的对这种行为完全不在意的叶南,如今却变得判若两人,女警卫有点奇怪。不过,他这时的反应,却让女警卫觉得格外可爱,不由得笑了起来。

叶南看她笑,也尴尬僵硬地笑了笑,只是不过他越发不敢直视她。

所以他笑着笑着,就看向马路,只为了避开那个让他不好意思的目光。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叶南就火冒三丈对面的某个人也在笑,不过他笑的有点幸灾乐祸。

“你在这里,我去去就回。”叶头也不回,愣愣地对女警卫说,下一秒就迈进了车流。

“我现在总算知道,你为什么总是拒绝我的邀请了,原来当一个实习警署有那么多桃花啊!上次酒店送文件是,这次马路边擦汗也是。叶南,你艳福不浅啊!”

原来是顾冬正站在车门旁趴在车顶上一边吃冰淇淋一边胡言乱语,叶南走进不耐烦地打断道“说完了吗?”

顾冬没回答,看着他,一脸不怀好意的笑。

“说完了就给我进来,”叶南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凉意袭来时,叶南突然清醒地意识他刚刚糟糕的态度,可能是被太阳晒懵了吧。

刚犹豫着等一下顾冬进来,对他说抱歉。抬头却看见那孙子还趴在车顶旁,色眯眯地望着马路对面的女警卫。

叶南本来已经压住的怒火,又一次蹭蹭地燃爆他愤怒地按响了喇叭。

“我进来我进来,少爷降降火。”顾冬嘴上说的勤快,身体却慢吞吞地挪进驾驶座上。坐下来的第一件事,也不是等待叶南开口,而是很识趣地扔给叶南一瓶冰水。

“说吧!大少爷。”顾冬这才摆好姿势,敬候叶南。

叶南少见顾冬如此坦然,也不多说,只拿出手机打开来电显示,然后扔给他,自己则打开矿泉水一饮而尽。

水喝完了,顾冬也还没给出个答案,叶南得意地问“怎么,还有话说吗”

“我能说什么,”顾冬抬头,突然默声,目光瞬间在叶南身后聚焦。出于警察的敏感,叶南迅速打开车门,正要奔向马路对面。

“哈哈哈哈!”顾冬的笑容也是在这时响起,叶南知道他被耍了。

对着马路对面安然无恙的女警卫,叶南尴尬而无奈地笑了,并带上车门。

“你怎么可以这么傻,亏你还是当警察的,哈哈哈!”顾冬还在笑,叶南却没有表情,只是冷冷的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顾冬觉得那眼神像一阵一阵的寒气,吹得他头皮发麻,连忙停止尬笑,“我虽然很帅,你也不必一直盯着我吧?”

下一秒,叶南以掩耳不急盗铃地速度,左手拉过顾冬的衣领,右手握紧拳头直冲他的眼角处。

顾冬吓得魂不附体,连忙将叶南的手机举在脸前,而那上面是周梓涵这几天打过来的二十几通来电。叶南没有下手,夺过了手机。

“靠放在以前,你叶南还会打的过我”“劫后余生”的顾冬,立刻大放厥词,不过他靠在车门,竭力与叶南保持距离。

“你就承认,这是不是你吧!”

“喂!你这样也太侮辱我吧。虽然你很帅,但我喜欢的的确是女人啊!我闲的没事干嘛给你打那么多电话,再说了,那显示上是”

叶南真不知道自己那十年是怎么和他交流的理解能力居然会这么奇怪。他连忙打住:“我问,我的手机号是不是你给她的。”

顾冬再一次默不作声,目光定焦。经过刚刚的教训,叶南也学精了,只是对顾冬喊“你少来,这种把戏你还想玩多少次。”

顾冬依旧沉默,叶南不耐烦“你那三脚猫的演技我还是可以看出来的。你不要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是你,我来香港换了手机后”

“叶叶南,

是真真的。”顾冬惊讶的表情变为惊恐,指着叶南的身后,急忙打断他。

叶南也奇怪他的反应,冷笑道“哟!你这三角演技变五角了,我看你去演电影”

“sir叶sri”话还没说完,尖叫声就响起,叶南像闪电一样冲出去。

“喂!你你跑什么?我载你追啊!”顾冬挂在车窗上喊,心想着,这个小南子怎么还是那么傻。

易暖推开安媛出租屋的木门,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惊醒了因查看报纸上征聘广告而昏睡于桌前的安媛。

醒来,安媛抹了抹嘴角的口水。抬头是被破旧木窗分割成一块一块的黑夜,回头是被泪水打湿了一脸惊讶绝望的易暖。

“你住这”她问。安媛摇摇头,强制自己清醒,然后起身,抱住易暖。

“乖乖,我的臭婆娘,不要难过啦。”

易暖像抓住了最后的稻草,紧紧地回抱安媛,然后匐在她的胸前,再一次泣不成声。

开始,还是小声的啜泣,但到了后来,就放声大哭,拦都拦不住。

因为噪声大,安媛已经不只一次被邻居投诉,导致房东使用断电这种卑鄙的手法警告她。

这一次,安媛断断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易暖哭声出来时,安媛就搂着她关门关窗,然后躲进卫生间的角落,食指举在嘴边,叫她小声哭。

易暖见安媛这样,怔了怔,随即便爆发剧烈的声音“安媛你这个老处女,我好不容易来投靠你,你却却都不让我哭呜呜呜呜比我男朋友还狠”

“臭婆娘,你懂什么?你再大点声,我家今晚就没电啦!还有,不要把我和你男朋友比,他就是狗屎。”

几个小时前,易暖突然给安媛打电话,说她分手了,而且提出分手还是她的男朋友那位被易暖宠了七年并一直坚信会和他踏入婚姻的殿堂生一男一女的男人。

安媛当时正穿着高跟鞋正赶另一场面试,听到这个消息,安媛心中一怒,高跟鞋的鞋跟就断掉了,并且伴随着脚踝的扭伤。

不管不顾,安媛一边赶路,一边冲着手机大骂“凭什么啊,他凭什么甩你。没钱没貌没工作连毕业证都没有,他有什么资格甩你。”

“就凭他和我在一起七年,五年在劈腿,有一个连的女朋友,还有数不清的妹妹,而这些我却一直都不知道直到他提出分手。呜呜呜,安媛,我怎么会爱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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