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冷寒刚去,除远处兽吼,近处密林静谧无声。
沙
听到动静后,涣散的目光凝聚,跪地一夜的柳小姚僵硬抬头,面容憔悴,看见来人便又低下,眼神黯淡,像是依旧徘徊于迷茫,不明所以,也一副受惊模样。
“学生不知,还请……”
“老师”二字还未道完,王越自洞中走出,背负双手,淡淡道,“离开这里,回基地去,自此我便只护你三年周全。”
“不……”
瞬间,瞳孔一缩,柳小姚脸上失去血色,如心口遭受重锤,紧紧跪地不起,终究乱了方寸。但就在她打算磕头认错时,一侧气流竟突然暴乱,随即背后木屑炸开纷飞,王越收手,言语漠然。
“离开,否则别怪我无情。”
咚!
不……我再也不想被抛弃了……再也不想体会那种感觉……已经受够了……
不顾一切,柳小姚猛然以头磕地,轻微颤抖着,一夜的绪念爆发。无关不甘,无关任性,也无关自负,就连她自己也未曾想到,现在脑子里会被一种名为“害怕”的情绪充斥。
害怕被驱赶,害怕不管她,害怕又孤单一人……就如跟随行驶于茫茫大海中,却大雾骤起,突然丢失了方向。
“我知道错了,老师,我以后再也……”
王越双目一寒,天荒矛翻出,疾呼声刺去,险险擦着柳小姚脸颊破地,划出一道伤痕。
“你现在这个样子,更让我失望。”
咚!咚!咚……
一咬牙,不敢上看,就像变了个人,柳小姚继续重重磕头,接连不断,额头很快渗红,却不作停,而每一次磕头,心中便被磨去了一分傲气,但也像是卸掉了内心的盔甲,一点点展现真实,直至泪珠流转。
“我不知道三年后还能去哪……我想跟在老师身边学习……不要赶我走……求求老师……”
王越一声冷哼,“学到本事后,就将那些曾羞辱过你的人都杀了吗?这就是你的道?!”
“我……”
寂然而止,磕头声忽然停下,柳小姚怔怔看着地面,眼中布满了难以置信,而后不等她再说,又是一声冷哼,王越直接怒然甩手,转身往洞中走去,但才几步,便遇到了脸上写满焦急的小狐狸。
“主人,小姚她……”
“我知道。”
示意她不用多说,摇了摇头,身上的架子一丢,王越苦笑叹道,“虽然不清楚她过来究竟经历了什么,但她现在的状态和当初看到你死在面前的我一样,恨不得报复所有人,而和我不同的是,她选择用其他东西掩饰,隐藏了这份仇恨,直到如今。”
以仇恨为动力,目标,都是可取,前世一段时间里王越也曾得益于此。而若是视之为“道”,则后患无穷,再等到天劫问道之时,心性不坚,就只剩死路一途,对此,他也深有体会,不过侥幸逃得一命。
只是这些辛酸,他还从未向若雪提及罢了……
“那个时候,主人也像现在小姚一样,很痛苦吗?”小狐狸声音柔了下来。
“你主人可是真正的绝世之才,又岂是区区一个心魔能难倒的?”揉了揉她的脑袋,王越合了些眼,便不等多问,一笑而过,道,“好了,关于她的事暂时就这样,放心,我会再给她一天时间,若她还不能醒悟,我也会另想办法的。说来,这孩子也还挺对我胃口,如果不是她执念太深,我也用不着摆这副臭架子了。”
“嘻嘻,主人其实很适合当老师的。”
如此,安慰下若雪后,关于今天的修炼,王越便打算在洞中进行,以便给足柳小姚时间。
梁贝贝依旧是不依靠任何外力进行聚气破虚,而小狐狸的话,则是被他笼罩在君怒之中,一点点接近她所能承受的极限压力。一方面是王越熟练战技的过程,另一方面则是提早磨练若雪的心性,以备天阶之需。
如此,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没去看洞外的柳小姚,期间冥想休息了一个小时,下午王越便让若雪跟随自己修字决,只不过,他自己却未再自大地四字帝决同修。以噬、魂字决为辅,开始主修天、荒两字决。
“帝字决是规则和法则的共同体现,修炼时,不要想着单从某一法则入内,也不要急于求成,细细感悟每一道能场构筑时对整体的影响。”
身边两条规则链纹浮现,而在他试着构建能场时,随着成功数增加,两条规则链纹也渐渐随之繁复精致,且以前世经验为佐,由二者结构类似处入手,阻碍处几乎迎刃而开,链纹的增长肉眼可见。相对于若雪那边刚成形的规则链纹,速度则快上太多。
“呼……”
一口浊气吐出,再睁眼时,就已是入夜,天字决的第一层差不多修习近半,心思一动,王越右手凝聚出那一道规则链纹,左手翻出噬魂弓。
而后钩弓,法则链纹自动悬浮于弓前展开,随链纹绽放微芒,光弦拉至半臂,一支灰箭凝形,阵阵惊人而尖锐气息散开,威力足以轻易重创九阶战者,而所消耗竟不过三分之一的精神力。
“不愧为天字决。”
赞叹一声,收弓散去积聚的能量,王越笑了笑,便也看到小狐狸睁眼,“雪儿,魂字决修习到什么程度了?”
若雪摊开手,同样让规则链纹浮现,虽然看起来“寒酸”许多,却依旧让她很是兴奋与满足。毕竟这可是小狐狸好不容易才有的第一个战技。
“已经可以凝聚这个了,嘿嘿……”
“不错,魂字决修习难度稍大,这已经很好了。”王越点了点头,而后沉声道,“不过,刚刚我说的那道暗门千万记住,一旦在对敌时发现有人利用,则绝对不可再动帝字决,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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