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分头寻找可能存在的白露的尸体,已经找了一个多时辰了。王家府邸实在不小,除去正房、厢房、游廊、厨房厕所等人们常去的地方,有些角落鲜少有足迹踏至,偏僻荒凉。大多人都在心中默默认定白露是不辞而别了,搜寻起来也有些心不在焉,若非钱姨娘、王春萍她们盯得紧,早就溜回房歇息去了。
“啊”正当人们疏忽大意之际,一声骇破胆的尖叫划破长空,使人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王景认出那是妻子舜英的声音,浑身一个激灵,撒开腿就朝着那个方向飞奔而去。众人也纷纷循声赶到了声音的所在地,那正是府邸的最西北角,一小片荒置的园子,角落里有一口荒废的井,井栏以及井旁的地面上,斑斑驳驳可见触目惊心、干涸发黑的血迹。舜英正跌坐在井边,指着里头,手指颤抖,惊恐万状,面色煞白,七魂丢了六魄似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恐不已,谁也不敢上前查看。王景上前扶起了妻子,壮着胆子朝井边走了两步,那井壁杂草丛生,斑驳阴暗,略微靠近,便觉一股阴森森的寒气直逼面门而来,仿佛渗透进了骨髓里,他不禁打了个寒颤,牙齿微微哆嗦,脚步也犹豫起来。半晌,他别无他选,只得咬咬牙壮着胆子继续挪步,挪到还剩一步时便不敢再上前,伸长了脖子查看。
井底赫然显出一只肤色乌青的手,正扶着沾满青苔的井壁,显然临死之前是是要往上爬!
王景惊骇得后退两步,又不慎被地上的妻子绊倒,扑通一声坐了个屁股墩。他却不知痛似的,满面惶恐,双手颤抖指着井壁,话也说不顺溜了:“死…死人!”
人们炸了锅,纷纷后退,胆小的春葵、春菊吓得躲去了孙姨娘身后,将孙姨娘的衣角揪出了一把汗,可又不免好奇心,从背后探出两只脑袋惊恐地望向那井口。见王景被吓成这副德行,王昆、王昌站不住了,一齐壮着胆子走向了井边,朝井口伸头望去井里那具死状凄惨的尸体,正是王春萍的丫鬟白露!
白露身着那件“案发现场”门槛上留下布条的青色花纹短襦和长裙,有半个身子被浸泡在脏兮兮的污水中,有一柄锋利的尖刀深深没入她的胸口,她面色乌青,瞪着一双死鱼般的眼睛,仰面朝天望着天空,仿佛还在做生命最后一线的挣扎。虽然是深秋的天,天气寒冷,可靠近井旁时,尸体的腐臭和血腥气味还是一阵阵钻入了鼻孔,王昆和王昌一阵不适,忙又后退了两步,面面相觑,一时束手无措,呆立在井边。
王春萍忐忑不安地走上前来,只一眼,便如同被雷劈了一般,惊得两眼发黑,扑通一声跌坐在地,哭喊道:“白露!你果然被人所害!来人啊,还不快把她给打捞上来!”
几位下人犹豫着走上前来,挽起袖管、裤腿,正欲下井打捞,却突然被身旁的王昆给拦住了。“慢着。”王昆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眼,又捏住鼻子,屏住呼吸,伸头望了望井底,道:“先别急着捞尸体,说不定井里还有些案发当时的线索。”
王春萍从地上爬起来,怒视王昆道:“还能有什么线索!她自失踪起,已经在这废井里浸泡了一整天了,她死得这么惨,你却连捞她上岸都不让吗?你还有点人性吗?”
“这无关乎人性,现在我们应当理性分析问题。”王昆正色道,一把将王春萍推出了老远,又推得跌坐在地上。王春萍哭喊着,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扑向王昆,正在这时,却见一旁的王昌指着井底的井壁紧张道:“快看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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