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是清楚他这个朋友的。容玦这人,号称自己是个暴戾无情之徒,实则最为重情重义,难以狠下心肠,裴渊虽坏,算来既是他生父,又是他养父兼师父,凭他的这性子,怎么可能真的下手?

安伯等的那日本身就不可实现。

“你那段时间一定很纠结、很矛盾吧。”小林默叹,帮他理顺了头发。

“侯爷是在乎夫人的,不然也不会叫暗卫朔月乔装成新人混进大牢摸清方位,好在入夜后出手营救,不料在那期间就出了事小林,我知道你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安伯求求你,求你救救我家侯爷,等哪日裴晏出来,定不会轻易发过他”

说着,安伯便跪下,小林赶忙制止,道:“安伯安伯,您这是做什么,我是他朋友,本就该开导他,您不要这样,我、我啊对了,侯爷出事后,他师姐有没有来看他?那人医术超好的,她看了怎么说?”

安伯糊涂了,称侯爷没什么关系要好的师姐,而后跟小林谈了几句,便掩上门去。

安伯掩门之际,小林分明看到一个光秃秃的脑袋往里面探了又探,他赶忙叫住安伯,称有人偷听,安伯环顾左右,向小林示意无人后,才再度掩门退下。

“白脸儿,他们都说你疯了,说实话我不信。”小林坐在容玦身侧,重重地叹了口气,“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阿爹派人考验我被你察觉,我那时看你长得白净,像是被面粉糊过,便给你起了白脸这个绰号,其实没啥恶意,只因你是我从小到大见过的最好看的人,我很想跟长得好看的人做朋友罢了。”

他撩起容玦一侧的头发,“可现在你这般堕落、颓废,怎么对得起神女赋予你的好皮囊?容子夜,认识你让我个山野长大的顽童懂得了不少道理,我很感谢你,可我不希望,我懂事成熟后你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没错,我曾无意间看过阿爹给你的信函,知道你来自哪里要去何方,知道你爹娘之间的旧事,你别怪我啊,咱俩也算得上交过心的朋友了,不带这么小气的。眼下啊,我只需要你记住,不管你身上流的是谁的血,你都是我付小林的朋友。

“伏音是不在了,但日子还是得过下去啊,不然她在天上也不会开心的”

话音刚落,容玦反应就激烈起来,他猛然起身扫落桌上的纸墨,咿咿呀呀,不知在说些什么。

小林被他这一系列动作吓傻,紧紧攥住他的双手,生怕他再伤到自身,一边低声叫他冷静,一边喊安伯等人。

容玦反应机敏,趁他不备咬开他的手,害得小林嗷嗷直叫。

“容子夜,你属狗的吗?!”小林捂住被咬的手背,见容玦如脱缰的野马般奔向一处,正想前去拖住,哪想他刚巧被桌子腿绊倒,重重磕在地上。

他挣扎地爬了一阵儿,才如先前般乖巧地坐在一处,安伯和他那几个随从推门而入时,他恰将地上宣纸揉成一团塞进嘴里,小林见状急了,忙从他口中掏出那纸团,吼道:“你也不看看这东西能吃吗你就吃?!你到底还是不是白脸啊,没了个女人,你竟没出息成这个模样?!”

他吼完,气得喘息不已,却见容玦举着擦伤的手一脸呆萌地看着自己,愈发生气,仿佛一记拳头尽数打在棉花之上,还偏偏发作不得。

“付公子你别这样,侯爷他不是有意的,这几日发作起来都是这模样。”安伯劝道,又遣人收拾了收拾屋子。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