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光影斑驳间若颜仿佛看见了阿姐,看见了笙哥哥。好像她还是当年护国公府的二小姐,是那个晃着腿磕着瓜子坐在阿姐或是爹娘怀里听戏的小姑娘。眼泪悄无声息地划过她的脸颊,是什么错了?为什么会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自那之后半个月云晚都没再私下见过她,李亦哲偶尔来一趟也不过是留着吃个饭,并不怎么说话。眼见着已经入夏了,一堆琐碎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前线虽经常有消息传来,喜忧参半,却还算是好的。洛寒笙虽有受伤,但那批药材到的及时,也没什么大碍。因着那批药材救了大半将士的命,连带着朝堂上大臣也进言夸她思虑周全,甚为仁善。
最忙碌的日子过去了,若颜总算是有时间去皇陵看看她的阿姐了。
这一日的天气有些阴,若颜带了雪莺去。凌音则留在宫里主事。这些日子过去,雪莺和凌音也都养成了默契,雪莺记性好,对宫里的事情都熟悉一些,所以时常陪着若颜受嫔妃参拜或是出去。凌音本就是相府教养出来的管事丫头,后宅的事情更是一把好手,打理阖宫上下的琐事井井有条。
雪莺安排好了轿辇陪着若颜刚出了宫门后面林公公便追来了。雪莺撩开帘子问道:“公公这时候来可是有什么事?”
“娘娘今日出宫去皇陵,陛下本来不去,但是想着沈太妃在皇陵日子也久了,怕太妃为难娘娘,这会轿辇已经安排上了,马上就来。陛下便是让老奴来同娘娘支会一声。让娘娘稍等一下,陛下马上就过来。”林公公跑得气喘吁吁的。
“雪莺,给公公倒杯水吧。公公一路跑过来一定累坏了。”若颜吩咐道。
林公公笑了起来:“老奴谢过娘娘。”
“哪里,公公年纪大了,劳公公跑这么一趟,本宫心里也过意不去。”若颜从马车里的小桌上的糕点碟子里拿了两块海棠糕包进帕子里递给雪莺让雪莺给林公公拿去。
林公公接了糕点笑得更开怀了。
若颜这么体贴的姑娘搁了谁不喜欢啊?便是脾气差些那也是这些年吃了太多苦的缘故,他看着仍旧是越看越喜欢。后宫里这么些妃嫔里难得有若颜这样子好性儿的。孟婕妤倒是个稳重妥帖的,但自恃身份贵重,向来瞧不上阉人,虽然也是温温和和的,但总是有些不那么好相处,难以亲近。赏人虽是厚赏,但他已经这把年纪了又没有子嗣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只要够后半辈子养老,能给几个远方的侄儿留一点就足足够了。
若颜赏人手笔大方是大方,但更让人舒坦的是想着你该渴了便给杯水,饿了便塞些糕点给你。这里头的心意才是最叫人受用的呢。
三人在宫门口等了一会,李亦哲的马车便到了。若颜没说什么便叫雪莺吩咐继续走了。
哪知道李亦哲忽然开口叫住车夫:“慢着。”
若颜撩开帘子瞥了他一眼:“陛下有什么事吗?已经耽搁了些许工夫,怎么还不走。”
李亦哲没理她,只是吩咐雪莺:“雪莺,把你主子扶过来。林公公年纪大了,你们乘一辆车。朕与贵妃有话要说。”
雪莺的额角隐隐出了些汗,可李亦哲是皇帝,她不能忤逆李亦哲的意思只能应声说是,扶了若颜上了李亦哲的马车。
若颜上了车后李亦哲便下令让侍从们继续赶路了。若颜瞪了眼李亦哲:“陛下这又是唱的哪一出?非得臣妾过来一起乘这车。”
“朕的女人自然是朕亲自看着才放心了。”空气有些闷热,李亦哲微微把领子拉开了一点。
若颜别过脑袋不去看他。
“都是圆了房的人了,我身上哪处你没见过?害什么羞?”李亦哲笑她。
“陛下没脸没皮惯了,臣妾可是个脸皮薄的。那日黑灯瞎火的臣妾能看见什么,陛下又有什么好让臣妾看的?可莫要这样凭空污人清白。”若颜出言讥讽他。
“清白?你的处子之身都是我的了,你我之间还有什么清白?不过阿颜,”李亦哲笑得意味深长,“你方才说那晚上你什么都没看清是吗?要不今儿晚上让你看个够?”
“陛下觉得,祭拜完阿姐臣妾还有心情同陛下共枕而眠吗?”若颜冷笑了一声。
“前线这两日粮草有些吃紧呢。户部跟我说,国库里存粮要给别的城池拨些。那前线的粮草要不便减一减?”李亦哲笑得像只狐狸。他永远清楚对于若颜来说洛寒笙便是最大的弱点。
“陛下可别欺人太甚。”若颜生气了。
“云蘅的伤这几日好得多了。你说要不我叫敬事房的人给他净了身送进宫来?”李亦哲指尖不急不缓地在小桌案上轻轻叩动,他不急,他有的是法子让若颜乖乖听话。
“你别!”若颜急了,咬着唇眼泪都要下来了,“你这样欺辱我有意思吗?”
李亦哲将她一把拉进怀里,凑在她耳边轻轻说:“阿颜,你还不明白吗?我从头到尾想要的只有你。只要你听话,朕同你保证,他们都会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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