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要过年了,王新生的老婆徐幻樱心里面盘算着,前几天金玲兄弟的婚事办完啦,咋样都该轮到她妹子兰萍的身上,愣是咯囔着新生去杨三汉家走动走动,念叨念叨新生的事情。
这婆子素来会来事,拿着自家鸡子下的蛋跟了去,直进金玲的小窑,嘴里念叨着给两个娃吃得,说是娃长身体要有营养。事办完,回头就进了大窑,跟杨三汉、巧花聊了起来,说着说着就摸起黑虎aheihu来。
常年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金玲虽说没有念过啥书,可这生活里头的家常经还是门清,王新生两口子上门来还带着礼行,估摸要叫自家公公跑腿说事啦。可她心里面清楚兰萍的事情还得娃点头,迟迟在小窑里面磨蹭愣是没有闪面,见着时间差不多了,送了碗玉米瘪瘪biebie。
一见金玲进来了,四个人齐刷刷地看了过来,摸了一半的牌都放下啦,怔怔地坐了起来。
“哎吆,摸起黑虎aheihu来啦,这牌我弄不了,进来给你们四个老人送碗玉米瘪瘪biebie,就要出去了,不搅和你们摸牌来啦。”金玲见这阵仗,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顺势准备朝出走。
“金玲,过来坐,我们都耍了半晌了,闲着没事弄了几把。正巧,你叔跟你婶过来,想提念提念建军外事情,你给掺和掺和意见。”杨三汉听着金玲说得话,看着一旁新生跟幻樱的脸,终究还是喊话啦。
自己公公说话啦,金玲想着怎么也要给些面子,装作关门的样子从门口走了进来。她挨着自家婆婆巧花坐在炕棱畔,笑了笑,看着徐幻樱、王新生两口子迎着说话:“好我叔、婶里,你老两口真是心里歇不下呀。建军有外一门手艺还愁寻不下媳妇,往常看你外门槛子都夸背着潘杨梁的美人踏断啦。真不知道我三妹子兰萍上辈子干了啥大事情,这一世竟然让你们给瞧上啦。我自然知道娃嫁过来受不了啥苦,可这不是前段时间才给西故退了婚,心里面多少有些木囊,我爸a说让缓缓。”
“那是自然,娃受了那么大委屈,缓缓是应该的,应该的。要不是你叔、婶没有办法,这也不会三番两次叫你爸a撺掇这事情。建军娃一年四季都窝在窑上,偶尔歇上几天还懒得出门,平时给说得对象愣是不去见,可偏偏对你外老三留了个心眼。听说你上头屋爸a来咱村子里面绕了一圈,机缘巧合见了建军娃,听说印象还不错,这不是准备趁热打铁提提这事情,哪怕是让两个娃先认识认识都行。”徐幻樱这人精,两张薄扇扇嘴唇就成事,三言两语把这混账球扔了回去。
“就是的,就是的,金玲,你婶说得对着里,建军娃就是死心眼,不行了给你上头屋爸a说说,年前不行啦先让两个娃好好见个面,这不是建军窑上的活干完啦,时间多得很。”杨三汉听着徐幻樱念叨的外几下子,不由地找补着,那热心的劲都想把一旁的巧花气死啦。
追根究底,巧花是个明白人,妇女家还是知道妇女家,徐幻樱这个人精撺掇着让新生跟他哥把院墙垒起来,心眼多得很。当年王建国的媳妇杨仙凤进门那会可是挑三拣四,扭捏了好长时间,要不是大儿子出事,还不知道跟大儿媳妇相处的咋样子,这个点看着一门门亲。
兰萍娃心地善良,乖巧懂事,就是脾气倔强,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本身在器休村武家没受过啥苦,根本就不是这徐幻樱的对手。万一这三女子在王家糟了啥罪,亲家要怪罪起来还不是把事看到他们家的头上,说不定自己儿子书理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从杨三汉开始念叨这事,她就一百个不愿意,可终究起不了大作用,事情该发展还是咋样发展。
坐在这人堆堆里,不想听也得听,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她能感觉到金玲这两面被夹击的窘境,自己再没眼色帮娃一把,那可真是掉到死胡同去啦。巧花缓了缓,喝了口水,接话念叨着:“幻樱,你这事急不来,婚姻这事情老人再用劲没啥用,还是要娃娃们同意的,现在不比我们那时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时代不同啦,人家都讲究自由恋爱里。”
“是的,是的,你这说得在理。我跟新生也是这意思,叫两个娃见个面,先互相了解了解,咱又不说订,娃们了解差不多了说订咋就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咋娃咋知道,建军不爱说话,我这当爸a妈的能不多操点心。老二的事情不解决,老三建业还在屁股后面跟着里,能不着急吗?”
“哎,说得也是,你这娃们多,你跟新生操了不少心。”巧花嘴皮子着实斗不过这幻樱,之前搭伙好几回,回回吃了败仗,就连这信誓旦旦的帮金玲反而又被说服啦,心里面有气又有笑。
“谁说不是呢?金玲娃也在,门前的人看着我屋这一个个在窑上挣钱里,那可都是血汗钱,这两年修桩子、生活哪一样不要钱。定期要去看建国,还不要走动走动,日子也过得难缠,咱这村子里面还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指着笑话我里。”徐幻樱念叨着,瞬间梨花带雨起来,那可真真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对啦些,对啦些,别哭啦,谁爱笑话谁笑话,咋好好过咋的日子。看你这人好好的说话,咋动不动就哭啦些。”王新生在一旁呆着尴尬,自家老婆子唱这出戏愣是不给自己台面下,从背后拍了两下子,安慰地说话。
“婶子,别哭啦。我叔说得对着里,好好过自家日子。你瞧一瞧,看看村里面有几家清一色的蓝砖桩子,肚子一铺缩就过去了。你这刚刚提到建国,现在是个啥情况,没看啥时候能出来些。”金玲听门前的人说过,徐幻樱婶子戏多得很,经常正跟人说着话,好好地就哭了,别人安慰上两句,一下子就没事了,或许这就是她心里面那种自以为优胜的方式吧。这个节骨眼上,她没敢多说其他的话,顺着徐幻樱的心思回应。
“快啦,快啦,上次去看的时候,说着过了年二三月就能出来啦,这苦日子总算是熬出头啦,以后过年的人又全啦。”说得还真是神奇,徐幻樱说不哭就不哭啦,脸上微微泛起微微地笑容,怔怔地回着金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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