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是在四方阁那种遍地男人的地方长到一十六,也早有了尚忆知这么个未婚夫,但始终也是知晓男女授受不亲这样的道理。所以此前并没有和异性这么贴近过,即便中间隔了条狼犬,也基本到了呼吸可闻的地步。
就算是不拘小节的江湖人士,乍然被那少年韩义拥在怀里,我一时也惶惑惊怯起来。
他换了身粗布衣裳,脸也涂了半黑,身上却依旧能闻到前一天穿着锦衣时那淡淡的檀木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似乎靠到了一个火盆前,略略觉得热烫起来。
韩义原本就只略高了我半个头,如此近距离情况下,我抬眼之际几乎就要和他四目相对了。为了避开这份尴尬,我略略侧了头,下落的视线刚好就落到了他脖子上那节没有涂黑的白皙肌肤上。
当下去就克制不住地开始了心跳加速,听着胸腔里一阵大过一阵的心跳动静,我甚至错觉它要从口中跃出来了。
可我手上抱着大富没法空出来推他,下意识就想要开口,不料他又用另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少年手指微凉,我接连受惊之下倒是意识到了原本忽略的外部环境。
几乎是近在耳畔的杂乱声音响起:“快看看这边有没有?一定不能错漏了人。”
是官差!
我分辨出了声音来源,自旁侧缝隙里看过去,一列官兵正自这条巷子那边的路口穿过去。跟着我后知后觉意识到方才若不是韩义阻止,刚刚我那一步跨大点就要被那群官差撞个正着了。
似乎察觉到我已经清楚眼下境况,韩义原本捂着我嘴巴的那只手收了回去,我松了一大口气。大富还自我们中间空隙探了脑袋出来舔我,等着官兵自那头离开,我下巴处糊着的灰也叫它舔了个干净。
可以想见除了下巴那块满脸灰的样子有多可笑,韩义垂眸看了我一眼,没有忍住嘴角的抽搐。
因着刚刚靠在一起的羞涩我按捺了脾气不与他计较,只将大富自怀里放下。把脸擦干净后解了个包袱小心地避开它的伤脚后,重新连狗带包袱一道背到了肩头。空出两只手来终于算是一身轻了,我这才深吸了口气后抬头看向韩义,清了嗓子与他道:“现在怎么办?”
韩义此时已经不再把视线投在我身上了,他略略抬了头,看向了左后方的那处院落。我跟着踮脚去望,一眼看出了那方院落的寂寥。
“你不是想进去吧?”我瞪大了眼。虽然平时躲懒贪吃,实际上我还真的没有干过这档子私闯民宅的事情。
闻言,韩义终于再度看向我,只是神色冷漠的仿似换了个人,“官差寻到这就是时间问题。”
显而易见的官差已经开始在即墨镇里全城搜寻我们这两个上了海捕文书的案犯了,如果不想被抓似乎只有先找个地方躲一躲。毕竟大青天白日的,尚府于这即墨镇上又是有头脸的人家,一旦发现我被官差追着跑那还有得好。
现在我唯一庆幸的是那份画了我头像的海捕文书上没有姓名籍贯,连带将我的性别都给弄错了,因此基本上只要不是官差带了画像在尚老夫人面前把我捆了去应当就不会有问题。
但是暂时的安稳不代表我就能这么咸鱼下去,毕竟这是桩人命官司,还是涉及到番邦外使的情况。于是,在跟上韩义身后偷摸翻进这处宅院后我就一径想拉了他问后续安排。
但是他直接就往圈在院落中间的小屋里走去,我颇为恐惧,一路猫腰要进不进地拖在后头,压低了声音去喊,“喂,韩义,你别进去了,万一……”
虽然从外头已经看出来这方巴掌大的小院极为破败荒凉,我还是担心会有人突然冒出来。毕竟眼下我俩这个身份,很容易把眼下糟糕的情况再扩大化。想到这里我也不打算跟韩义太近,挪到了墙边只等着内里有惊叫声就立马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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