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灰起烟,枯木生华。
奇迹终于发生了。
陈克重伤十日之后,竟然奇迹般的苏醒过来,身上伤口尽数结痂,原本断裂的筋骨逐渐复原,大有恢复如初的意思。
段崖风与诸位长老都是见识广博之人,却也说不出其中道理,纷纷啧啧称奇。
然而,青鸾派并未因这场奇迹而欢呼雀跃,陈克亦未有因祸得福之象。反倒是一场新的危机,正在向陈克走来。
肖不平心思细腻,他早已料到,陈克苏醒之后,定然会面临一场空前的审判。那日,练气派众人眼见陈克使出惊世骇俗的剑法,其本领明显超过孙缺三许多。大敌当前之时,许之年虽然凛然大义,但心中也是暗暗惊慌,倘若陈克复原,青鸾派上下绝无一人是他的对手,如此,练剑派将陡然崛起,这绝不是练气派所容忍之事。
肖不平看着在刚刚睡去的陈克,心中又是叹息,他小小年纪,身世可怜,几经磨难来到青鸾派,本可以过一些安生日子,躲避江湖上许多危险,却不想刚刚历经生死,却又要卷入一场门派纷争之中。上天对这少年当真是不公。
“二师兄,不好了!”
忽然,门外一声惊呼传来,厢房木门被猛然推开。只见云鹤满头大汗,大口喘着粗气,显然是一路疾跑而来,他说道:“议事堂,吵,吵起来了!”
“什么?!”肖不平一声惊呼,心想,他日夜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肖不平摆手示意云鹤出门去说。云鹤望了已经睡去的陈克,会意地点了点头,与肖不平一同走出门去。
“情况怎么样了?”肖不平问道。
“许长老他们说小师弟来历不明,怀疑是别的门派派过来的奸细,要求公开审问小师弟。”云鹤说道。
肖不平心中一凛,他虽以料到许之年等人定然会拿陈克之事发难,却断然没有想到会莫名给陈克安上一个“别派奸细”的罪名,如此一来,青鸾派恐怕再也容不下“陈克”这个名字了。
“师父怎么说?”肖不平问道。
“整个长老堂口说一致,师父也无可奈何,只是说小师弟重伤未愈,以此设法拖延。”云鹤说道。
“哎”肖不平一口气叹到一半,忽然觉得云鹤方才所说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登时猛然一惊,叫道:“你说什么?整个长老堂?!林师叔呢?他也”
整个青鸾派都知道,林大迁是段崖风的嫡亲师弟,他性格木讷懦弱,平日在长老堂中极少说话,历次争执中更是缄口不言,这次怎么会和练气派长老一齐发难?肖不平百思不得其解,只盼着云鹤接下来改口说,是他心急说错了。
然而,云鹤却点了点头,说道:“不知道林师叔这次怎么了,竟也要求师父查明小师弟的身份,并要求小师弟说出他所用的剑法到底是从何处学来。师父大发雷霆,当众呵斥了林师叔,但林师叔这次却坚决得很,怎么也不肯松口,就连许长老他们也甚感意外。”
肖不平正愕然间,忽然,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只见陈克一只手扶着木门,勉力地撑着身子,面容中夹带着痛苦的神情,显然身上的伤仍是让他疼痛不已,只听陈克缓缓说道:“师兄,带我去议事堂吧”
“小师弟,你”肖不平正要开口劝阻。陈克却惨然一笑,那笑容中无比苦涩与凄凉,说道:“该来的总会来,师兄,我还是去一趟吧。”
肖不平叹息着摇头,背起陈克,向着议事堂走去。
青鸾派议事堂中,又是一番剑拔弩张的气氛。肖不平等人稍稍走近,就已闻到一股浓烈的烟火气息,那气息让人胆颤,让人心中一阵阵的发寒。
“我说过,克儿是胡师兄临终所托付之人,难道你们连他也信不过了吗?”段崖风冷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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