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不是挺嚣张的吗?怎么这么快就不敢吱声了?兄弟们,别客气一起上啊!”

几个流氓得到头子的指令,提着或长或短的棍子对着李季然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阵乱打。

刚开始李季然还能主动挡那么几下,很快就处于被动防守的状态了。很快,那乱棍打到了他的肩、戳中了他的腹、抽到了他的腿。李季然开始后悔一开始自己的轻敌,哭着继续喊:“救命啊!救命啊!流氓打人了!救命啊!”

李季然绝望地发现,不管他怎么喊,这个狭小的胡同里始终只有他和这一伙流氓。就好像,他已经被别人遗忘了一样。这是个与世隔绝的天地,没人能听到他的呼救声,也没人会来救他。

“住手!都给我住手!”

就在李季然已经坦然地等死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这个充斥着血腥气的小胡同里炸开。那些个流氓纷纷停了手,循着声音去看究竟是什么人这么不知好歹坏了他们揍小孩的兴致。

满面是血的男孩努力睁眼去瞧那个救他于危难之间的人是谁,在猩红色的视野中,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月白。

是顾越。那个没有习武的抚远将军之子,他舅舅的孩子,他李季然的亲表哥。李季然突然觉得有些难受,他没心思再担心自己的安危了,他只知道,这个来救他的越哥哥根本不可能打得过眼前这群丧心病狂的流氓。

而顾越哪管得了这么多,趁流氓们愣神的间隙一把将李季然抱起来,在他耳边温柔地说了声:“别怕。”

男孩看着少年的眼,一瞬间再抑制不住心底的害怕与恐惧,圈着少年的脖子哇哇大哭起来。顾越轻轻抚了下男孩的背,黏腻的触感让他忍不住蹙了眉,从来都是温温吞吞的少年竟也生了怒气:“这么小的孩子你们也下得了手,畜生都不如。”

流氓头子将铁棍架在肩上,丝毫没有因为突然出现的锦衣少年而担忧什么:“我们不仅下得了手,还能把你也打残。”

顾越看着再度拿起棍棒准备连他一起殴打的流氓,也没想过从这个胡同里逃出去,只是一遍遍地安抚怀里瑟瑟发抖的男孩:“季然,不怕。我让叔然回府叫人了,我们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季然,相信我。”

待流氓一棍子打下来、顾越突然抱着他转身的时候,李季然才明白顾越原本就没想和这群流氓较劲,他只是把他小心地保护好,让他不受伤害,然后任由那些面目可憎的人拿着棍棒一下下打在他的背上。

听着棍棒打上脊背的声音,和顾越一声声被堵在喉头的闷哼,李季然第一次这么痛恨曾经处处与顾越作对的自己。娘说得没错,越哥哥虽姓顾,可和他流着的是一样的血只有至亲至爱的人才会这样保护他、替他受下这些伤害啊。

好在很快有将军府的人冲进胡同将流氓悉数制服,这样的痛苦煎熬并没有持续太久。可顾越背后,月白色的的衣服上的那一大片殷红,还是生生刺痛了李季然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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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越进宫的头几天,李季然也是像李叔然一样食不知味。他太骄傲,从不在顾越面前表现出对他的依赖,只有他人都走了,才敢表达自己对这个异姓兄长的敬重与思念。

可李季然没想到,顾越离开将军府后,情绪最不稳定的居然是母亲。本是在竘州避暑说要入秋才回来的母亲连夜赶回了立京,李季然看着顾珊瑚一脸焦躁的样子,心想伯儿姐带越哥哥进宫大概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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