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击退了来犯的匈奴攻城军,九原城迎来了再一次的安静,城楼上,一位衣甲破败,汗水与鲜血交织在身上,长枪紧握手里面的将军在那立着。

他靠在城楼垛口前望着城下陈尸的匈奴军士,还有那撤退而去的余众,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最后,他摊倒在了地上,最后挨着城墙坐了下来,城楼上的木板上,已经插上了许多箭矢,然后一些地方被敌军投石车丢上来的巨石砸了好几个口子。

弥漫着猛火油的烟味,还有尽是血色的城墙走道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是汉军的将士们。

他们有的已经长眠,有的身受重伤,在叫唤着,为诠释身上伤口带来的痛处,而浑身疲惫,鲜血淋漓的一些无损将士在其间穿梭,救治收敛着与自己并肩作战过的兄弟们。

一切在这阴沉的天气中显得更萧索,加上那盘旋空中的黑鸦们的叫声,更显得一种凄凉。

若是要让一个人去描述这种环境,或许,这便是战争吧。

刘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迈过那些横在城墙走道上的兵士,来到耿恭身边的,她只知道那段时间好像很漫长很漫长。

逐渐干涸的鲜血刺激她的神经,差点呕吐,而那战争之后的惨状却让她如鲠在喉。

生长在安定时代的人,忽然见到现在这幅场景,恐怕都会变得这样吧!

“你来了?”

耿恭靠在城墙上,脸上脏兮兮的,而肩膀上一片殷红,身上的甲胄还在滴着一些血液。

他并不意外刘澜的到来,即使这女子身上连外衣都没有,完全一副刚刚醒来的模样,可那又怎样,她来了。

这说明这个女子的确知道些什么东西,大概也验证了他的猜想,所以他显得十分冷静。

旁边,一个大汉在给他包扎着肩膀上的口子,然后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刘澜。

刘澜站在不远处,带着腥气的风吹着她凌乱的秀发,带起那那红色的披风,她似乎在风中凌乱,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嗯。”

刘澜一直想不出该怎么组织言语,只点了点头,最后回了这么一句。

耿恭向给他包扎的大汉摆摆手,示意差不多了,然后沉声道。

“范阳,知会守备军上来换岗吧,他们已经不得不上了。另外将那些业已殉国的将士收敛一下吧。。。”

“诺。”

听耿恭这一说,范阳也不多话,站起身,收拾了一下甲胄,便下去了。

乌云遮蔽在空中,压着人喘不过气来,和城下不远,匈奴人搭起的行军皮帐一样让人感到十足的压力。

城下,攻城失利的匈奴人遗骸很多很多,横七竖八,死相不比城楼上的汉军好,他们有的早已死去,而有的还在喘气,甚至会时有呻吟声,他们并不像汉人一样有同伴给他们收拾身后事。

刘澜站立城头看了好一会,最后却是生出一些悲凉感。

古代的世界果然不是那种安定生活的那种安全感弥漫,这一切都显示着残酷。

“匈奴人来了多少人?”

经过一场酣睡,刘澜似乎变得成熟了一些,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后,她看着同样面色忧虑的耿恭,如同一个将军一般手扶城墙,问道。

“一万有余。”耿恭也直起了身,然后也不惊讶于刘澜的问题,如实答道。

“我们有多少?”刘澜点点头,想了想再问道。

“本来有一部兵马,现在,不足七成。”没有藏私,也没有必要藏私,耿恭回答。

汉军制,一部为一千兵马,置一军司马,配以一县保境安民。

不足七成的一部兵马,即为七百人,或许还不足,要守住对面万余人的匈奴人,结果不容乐观。

刘澜听到这个数据对比,她沉默了,脸上还浮现出一股莫名的惧意,照她想来,这是一场看不到胜利的守城之战。

“你会来帮忙吗?”

不知为什么,耿恭看着听了消息之后,愁意满满的刘澜,甚至还有一点害怕,却还是说出了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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