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到异族入侵刀光剑影之下,孩子老人四散逃命,血流成河的种种情景,心一下又硬了起来:“三百余万人死于非命!阿福你可知吾心有多痛!”

阿福也愣了,自己伺候谷主这几年来从未看见谷主眼眶红过,可如今谷主竟无奈至此。阿福回头看着两位小公子,不知如何是好。

师父虽说恼怒可下手不重,日居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但看着师父又将剑指向了两位师兄,还是奋不顾身的挡在了前面,跪地替两位师兄求饶。

“师父,师兄们若有过错便罚我们师兄弟三人三日不食,可”蓝日居抬头看着福叔的手一直滴着血便不敢再说话了。

召伯和鸿则,两人虽然不知为何师父要杀自己,可是师父在二人眼中是师更是父,何敢忤逆,连忙跪下磕头。

鸿则不知是何事让师父这般恼怒,只好先请罚:“师父,若是我等有大错要杀要剐但请师父责罚,但三百余万人死于非命我等确实不知。”

“但请师父责罚!”

蓝同已瞧着这三人跪地,异口同声请罚的模样,确实是于心不忍了。:“他们确实不知啊!”蓝同已身形晃了晃,终于松开了手。

阿福此时手上剑伤深可见骨,但却忍着疼把镇剑刃上的血迹擦干净,然后恭恭敬敬的将镇剑双手奉上。

蓝同已接过镇剑,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阿福也叹了口气,转身看着三位公子吓得发蒙的样子也是心疼:“谷主必定是有事才这样对三位小公子的,莫要往心里去。”

日居乍一看那么多血也是吓了一跳:“福叔,你的手流了好多血,我替你包扎一下?”

“不必,三位小公子还是去谷主寝院前跪着请罪吧!”说完阿福就先回去了。

蓝同已回了主院,将镇剑从新供奉好,自己也跪在蒲团前忏悔:“吾辈蓝同已,愧对先师先祖教诲。原本蓝同已该手刃叛贼可这一年多来我也将其视若孩儿终究是下不了手,实在是有愧先师先祖。”

说着蓝同已又扣了三个响头,静跪着。院中同样跪着三个孩子,三个孩子脸上被晒得通红,大汗淋漓,可哪怕如此,三人都不敢起身。

三人都是孤儿,若不是师尊相救自己只怕活不到现在,更别说是吃饱穿好,习文学武。所以几人看待师父都视若生父一般,对福叔也是当做长辈敬重,可若是连师父都要弃他们而去,又该何去何从?

阿福处理好伤口,回来便见着几位小公子跪下院中,自己也走上两步跪在门口。阿福跪在门口可不是为了贪凉,而是怕谷主有何动静离得远了听不到。

这一跪,就到了深夜。

这许久蓝同已想了不少,杀了他们固然可以但却是下下之策。师夫曾经说过:玄法谷乃上古正派玄法宇宗之后裔,宗内历届宗主都飞升为仙,宗内修行之法便是:与天博弈。

如今杀了他们可以,但未免太懦弱了。蓝同已心中是有傲气的,凭什么让天来决定自己、决定这天下?有人说天命不可违但也有人说人定胜天。

既然自己能窥得先机,那何必再探一次,若是能逆天改命那不枉这一世,若是不能那自己再杀了他们也好。

有了两全之法,蓝同已心里松多了,跪在供桌前磕了三磕响头:“还望先师庇佑,能得偿所愿!”说完起身出去,推开门便看见阿福跪坐在门前。

阿福未抬头去看,反而低头伏首:“谷主!”

蓝同已看了院子里跪着的三人:“你把他们带回去,好生休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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