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万里长征,过雪山草地,走过的就是路。路应一步一步去走事到眼前才知怎样面对。
第二天上午,褚明凡拎着那一对野鸡和爸爸橱柜里的两瓶好酒叩开了高厅长家门。开门的是一俏丽的女人,二十七、八岁,穿着淡咖啡色毛衣,大红的毛线裤子,身材修长,仪表端庄。
“你好,嫂子。”
“啊!你是凡弟啊!”她定睛地打量褚明凡半晌,惊喜地叫了起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稀客、稀客。”
她的笑容如玫瑰花开,接着,迷人的眼睛轻轻一撩,动人心弦,声音又脆又甜地:“不许叫我嫂子,老来令,叫莲花姐,我爱听。”
“这可难死我了,得有远有近才是。”屋子暖气融融,褚明凡声音大大的,边脱棉大衣,边向屋内四下窥视。“我认识高哥比你早多了,先来后到,所以应该叫你嫂子才对。不过嫂子,您结婚以后更加漂亮了。”他一本正经真诚地说。
“你小子今天嘴抹糖了,说话那么地遭人爱听。”她望着他微笑的脸,亲热地拍了他一巴掌:“都说姑娘十八变,小弟,你比小时漂亮多了,英俊、潇洒,好遭人喜欢。”
她弯腰拾起地上的野鸡,样子满心欢喜。莲花是褚明凡大姐的同学,在区文化馆做出纳。那时,这高厅长还是褚明凡爸爸的秘书,他喜欢上了褚家俩位千斤,借故常往褚家跑,穷追不舍。
可这姐妹俩喊了号似的都不愿拿正眼瞧他,褚家父母也不咋待见他,说他是伪君子、心术不正的势力小人,暗地里从中作梗。只有这个明凡小弟图他的好处,与他打得火热。那段日子莲花常上褚家来玩,久而久之,天晓得他们是怎么好上的。
“高哥上班了?”褚明凡心里一阵欣喜、明知故问。今天,他初次登门主要目的是来探个虚实,曾经家里的朋友是否还念故情,如此,再见机行事。
“上班了。说什么:革命担子挑肩上,牛鬼蛇神一扫光抓革命、促生产,礼拜天不休息。”她依旧是那么率直,脸上毫不掩饰流露出夫贵妻荣的骄傲神情。
他坐在沙发上,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水,姐弟二人相对而坐。他口齿灵利、思维敏捷她坦率开朗、善良正直。
过去的和现在的,家里的和外面的无拘无束、畅所欲言,唠得既温馨又融洽,这是他不曾想象到的。预期的效果达到了,褚明凡内心甭提有多高兴,见好就收,便离开了高家。
这天夜里,褚明凡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终于理顺出一个完整趁心的方案。是的,俗话讲,剑走偏峰,未尝不是妙手,但这方案的实施少不得聂婷婷唱主角,没有她的搭档将寸步难行。然而,她是个谨小慎微、庄重矜持的人,能心甘情愿承担这个令人尴尬的角色吗
第二天上午,他去找聂婷婷。他们沿着河堤岸走着,她听了他的讲述,好长时间没有开口。
“真的对不住你。这几天我寑食难安,睁眼闭眼都是乡亲和同学们的影子,辜负他们的殷切希望,我将如何脸面去面对。回到家里,爸爸被我逼得总躲着我,虽然我仍苦苦哀求,该说的和不该说的装了一火车,但他就是不肯低三下四去求他昔日的下属。我这个人已穷途末路,实在是没有一点办法,委屈你了,恳请你凉解。当然,我们是在演戏,待事情过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但我会永远记住你的好,永远感激你的。”
聂婷婷眼望着前方,不声不响默默地走着,不时有对对情侣说笑着从他们身旁走过。此时此刻,褚明凡焦急地企盼着,心里时而凉冰冰的,眼前阵阵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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