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婷婷看了下表,近午夜十点钟了,隔着门缝屋子里还亮着灯。呯呯呯敲着院门。
有生以来春节是这样度过的。累乏的姑娘们休息了一整天算是长了精神,初四的夜仍有浓浓的年味,吃罢晚饭,她们唱啊、打啊、闹啊,唱够了,笑够了,六个姑娘分两个阵营围着煤油灯在打牌,互不相让的拼杀声时起彼伏,聂婷婷敲门声楞是没听着,嗵嗵嗵她怨懑地双手捶打。
还是卜素葵耳尖,她噗吹灭了油灯:“不好了,大灰狼又来了!”
屋子里的人被她的喊叫声震惊了,平心静气提耳细听。
屋子里故意熄了灯。又饥又冷的她双手加足了劲,边用力呼喊:“我回来了,快开门!”
“是婷婷姐回来了!”卜素葵丢下手里的纸牌,摸着黑推开门往外跑,打开院门,一下子扑在她的身上:“婷婷姐,我要想死你了!”
“我快要饿死了!”
姑娘们簇拥着聂婷婷来到屋里,她从大提包里拿出虾酥等糖果、夹心饼干分给大家。方华和韩俪忙给婷婷端饭热菜。
“婷婷姐,在家过节每年都有好多大虾酥吃。看在我给你开门的份上,再赏点儿。”她嘻嘻地伸着手。
“你还好意思,”艾晓娟指着卜素葵的鼻尖:“婷婷,刚才吹灯,把你当大灰狼的就是她。”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咋那么坏呀。我不是被大灰狼吓怕了吗!”
“什么大灰狼?”聂婷婷蹊跷地问。
“好惊险啊!再来点儿饼干我讲给你。”卜素葵忙把虾酥揣入上衣口袋里,手紧捂着,一只手乞讨地伸向婷婷:“谢谢婷婷姐。我那天若被大灰狼吃了,今天就没这口福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聂婷婷惊异地瞪着莫名其妙的大眼情,赶着紧朝她手里装着饼干。
“小年杀猪那天晚上,来了两只大灰狼,一个用劲推房门,一个跳着高扑窗户,吓死人了,差点儿进屋来。该着我命大,若进来人家都各顾各的,狼也不挑肥拣瘦,随便逮着我,肯定嚼吃了!”她佯着一命呜呼的样子扑倒在床上。
屋子里的人都笑翻了天。“谁让你长得这么水灵、漂亮,狼都喜欢。”
“那婷婷姐比我长得还水灵、还漂亮呢!”她知趣、机灵地躲过婷婷的手,飕窜到炕稍,双手紧紧地捂着口袋。
姑娘们笑得更欢实了。
卜素葵不笑,嚼着糖,吃着饼干,眨着眼睛望着她们……
褚明凡推开宿舍门,屋子里吵吵嚷嚷的围在一起看人下相棋。抬头见是他,呼啦一下子迎上前,兴奋地你一巴掌,他一拳的。
高乾坤拉着褚明凡的手,面对面地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歪着脑袋瞧,似乎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个所以然来。
“你小子一别数日该刮目相看,左半脸:鸿运高照右半脸:吉祥如意整个脸是双喜临门!”
“不、不,我看整个脸应该是心想事成!”鲁柯非添油加醋地说。
褚明凡的心思机灵着呢,如何不晓得其话中之意。
“你俩小子阴阳怪气地胡话连篇,不着天,不着地的吃错药了吧!”
“错不了。褚兄悉知,咱高兄是个能掐会算的半仙,大灰狼算出来了,顺子哥孩子多也知道,你的面相一撩一个准。”
“打住!”牛迈指着鲁柯非的鼻子:“你就是个拉风匣的,光知道拉也不看火候。人家大老远回来一定饿了,我们把私房货拿出来,犒赏这位劳苦功高、给黑龙沟带来光明、永垂史册的英雄!”
“完了、完了,牛先生请嘴下留情,让我再多活些日子好不好?”
“多活些日子?没那么容易。”牛迈把褚明凡拢在怀里,向大家使了个眼色,众人心领神会,蜂拥过来,拎胳膊抬腿乌拉、乌拉地喊着,把他抛过头顶。
褚明凡挓挲着手臂吓得狂呼乱叫无济于事,直到下面的人累乏了,才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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