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涛用力把牛迈推向一旁,冲上前伸出双臂:“人是我打的,要抓抓我,于他无关!”
方华一见急了,奋力拨开警察的手:“警察是执法者,维护的是法律的尊严,手铐铐的应该是践踏法律的人。今天的事不知你们了解多少,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我们没有触犯法律,不能跟你们走!”
“哼,给我们上大课呢?”警察头儿怒气冲冲走进来:“甭讲那些没用的,你拿我们是”他抬头看见了方华,惊讶一征,倏地又立起了眉:“吃干饭的。我们是火眼金睛,眨几下就能识出哪个是妖魔鬼怪。放心好了,我们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决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赵虎、刘林赶快把人给我带走!”
“哎呀呀,郝所长你看,他们都横透了,简直不归天朝管了。早该好好收拾收拾,不然,不知道马王爷长三只眼!”李有财姐姐在他身后煽风点火地怂恿着。
果然,红辣椒的话起了效应。“我刚才的话你俩没听懂吧?听好了,扣上手铐,立马走人!”郝所长怒吼地喊叫起来。
“慢!我有活要说。”方华想起来了,这位郝所长在镇医院英武威严怒抓尕头,凜然正气很受人赞佩。今天,移地异情人却又換成了另一番嘴脸,真可谓世风低糜,人的嘴脸也随之变得世故起来。
“郝所长,你是执法者,法律的大道理你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明白。从古至今,由于没有调查研究,盲从或舞弊,不该发生的冤假错案痛心疾首、令人发指。今天,您只听一面之词,不辨青红皂白胡乱抓人,也想导演一场见不得光明、情理难容的丑剧吗?”
“好个灵牙利齿,说再多也没用。你闪开,不然定你个防碍公务罪,连你一道抓!”郝所长横眉立目上前推开方华:“把人立马给我带走!”
俩名警察冲过来,方华奋力阻挡:“不许你们胡乱抓人,不许你们胡乱抓人!”双方你争我夺,屋子里一片吵嚷声。
“胆敢防碍公务,都给我抓起来、都给我抓起来!”
郝所长吼叫着,也冲上前去。
正在这紧要关头,忽听一声呐喊“住手!”老队长如神兵天降出现在眼前。
长时间的焦灼和企盼,一旦容忍疲惫不堪的神经松驰下来,身心的支撑力便瞬间消逝。
方华一头扑进老队长的怀里,禁不住啜泣起来:“老队长,你可来了!”
老队长疼爱地抚摸她的头:“好孩子,不要哭,真的难为你了。”他拉过牛迈和江海涛,从上到下看了个遍,笑了,一只手竖起大栂指。继而,慢慢地转回身:“郝所长,好人坏人该分得清啊。凭啥要抓人?”
郝所长懊恼地眨着眼睛,翕合着嘴无言以对。
“唉!”好半晌他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老队长,您来也罢,不来也罢,我郝浩然仍是公事公办,绝不手软!”他眯缝着眼睛望了李有财姐姐一眼。
老队长笑了,看着方华他们,换了个口吻说:“公安最喜欢的是抓人,该抓的,他兴许留着不抓,玩猫捉老鼠不该抓的,他乐得立即抓走,来个顺手牵羊好人也做,恶人也当。”
躲在人后的大队书记,几欲想拉老婆走,可她就是不从。平心而论,老队长的到来,他心里喜忧参半,喜的是:想抓的人不会被抓走了,自己省了烦脑忧的是:招惹事非的人定会难堪收场,自己脸上也不光彩。
眼不见心不烦。他转身想溜,老队长喊住了他:“三槐书记,这里是你的天地,请问,凭啥要抓人?”
“凭、凭啥,”他转动眼珠子,一把薅住民兵连长:“朱大耳朵,你凭什么抓人?”他了解这个下属遇事圆滑,可厚着脸皮胡编乱造,左右逢源、得过且过。
真是怕啥来啥。朱连长虽已习惯这等揩屁股事,可今天在场的人不同寻常,心里颇不落忍:抓了不对,不抓也不对。他蹭到李有财姐姐身旁:“嫂子,你看这事?”
“是我让他抓的怎么的!有财大小也是生产队长,有错没错也挨不到他被打得满脸是血、昏死过去。竟敢骑我们脖上拉屎,眼睛长屁股上了……”她叉着腰,跺着脚,唾沫四溅发疯似的怒骂着。
“穿新鞋谁愿往狗屎上踩。”老队长见李会计出现在门口。“住嘴,这不是在你家,耍什么泼。大志,把李有财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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