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我们回来啦!”一进屋之后,郝英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麻雀,叽叽喳喳地叫起来。
“知道了,小皮猴。”蔡翠笑着对她说。
“知道啦,娘,”她不满地嘟囔道,“你就知道说我,都不说小仁。”
“哼,你要是有小仁一半听话,我和你爹保证一定不训你。”
“切,”突然,郝英鼻尖翕动,惊叫道,“哇,好香啊,娘,今天有什么好菜?”
蔡翠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说道:“今天有鸡肉,鸡蛋,半斤腊肉,还有一锅鱼汤,另外还炒了你最喜欢的兔子肉,是你爹上次打的。快去洗手,等一下吃饭。”
“好棒啊,我这就去洗手。”
不同于满心欢喜的郝英,郝仁心中却是一头雾水:“奇怪,今天不是什么节日,为什么要做这么丰盛的饭菜,就算过年也就这样啊?”
看到郝仁愣在那里,旁边的郝大雷提醒道:“小仁,你也快点去洗手吧,等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好的,爹。”接着,郝仁微微一笑,心想:“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
顺便说一句,郝仁和郝大雷夫妇七年的相处,他也真正认同了他们这两个亲人,叫爹娘也没有丝毫的不顺口。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郝仁最脆弱的七年中,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没多久之后,小木桌上就摆满了好吃的饭菜,黄焖鸡油水十足,鸡蛋和韭菜交相辉映,嫩嫩的兔子肉似乎能挤出水来,桌上的菜闻起来香气扑鼻,似乎都在说“吃我啊,快来吃啊”,让人不停地咽口水。
到底是小孩子,郝英眼睛眯成月牙,兴高采烈地叫道:“我开动了!”
“吃吧!多吃点!”蔡翠笑着对郝英说道。然而,细心的郝仁还是注意到蔡翠的笑容后面隐藏了一丝忧郁。主位上的郝大雷也难得地拿出一坛自家酿的米酒,大口地喝起来,在郝仁的记忆中,他只有在心里有事的时候才喝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郝大雷长吁一口气,然后郑重地看着郝仁,说道:“小仁,你从小就懂事,我觉得有些事现在可以告诉你了。”
郝仁心中暗道:“果然有事情。”
“爹,什么事啊?”
“小仁,其实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而是我在山里打猎时候捡回来的。”
“轰隆!”郝仁觉得脑中一道炸雷闪现。尽管他早就知道,但却没想到会被说来,他以为这个秘密会被埋葬在他和爹娘心中。他心中第一念头就是:“爹为什么突然说这事?他是不是要赶我走?”
他的脑海中回忆起过去七年的一幕幕画面:娘抱着他和郝英睡,亲手给他喂羊奶,比对自己的儿子还细心爹打猎回来总喜欢把他抛到天上,然后用用力的大手在下面托住他,不知不觉成了他在这个世界的依靠还有姐姐郝英,和她一起抓蚂蚁的是他,她被其他小孩欺负后帮她出气的人也是他,而她也成为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小仁不是爹的儿子,这怎么可能?”郝英嘴里的鸡腿瞬间掉下来,她连忙抓住蔡翠的手,问道,“娘,爹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蔡翠瞪了她一眼,训斥道:“英子,不要多嘴!”
此时,郝仁才回过神,却早已泪眼婆娑,他心中哀叹道:“英子姐,这都是真的。爹当初捡我回家的时候你也在,只不过你不记得罢了。”他强忍住流泪的冲动,红着眼睛问道:“爹,您为什么现在说这个?”
“唉,”郝大雷狠狠地灌了口酒,然后说道,“小仁,虽然你不是我的儿子,但我把你当亲儿子。如果你愿意,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义父!”
郝仁狠狠地点点头道:“我愿意,义父,从今往后我一定把您当亲爹。还有娘,您一辈子是我娘!”
蔡翠一边抹眼泪,一边笑着说道:“乖,小仁永远都是娘的亲儿子!”
“小仁,还有我,”旁边的郝英也不甘示弱,大声喊道,“我也会一直把你当成亲弟弟!”
“小丫头人小鬼大,到一边玩去!”郝大雷笑骂道。
郝英调皮地吐吐舌头,撒娇道:“切,爹爹嫉妒小仁,我就不对爹爹好,哼!”
“哈哈,这丫头真是让人操心啊!”之后,郝大雷转过头,严肃地对郝仁说道:“小仁,我本来也不想告诉你这件事,但你当初被丢在荒郊野外这件事有些蹊跷。你当时穿的衣服料子很好,想来你的亲生父母非富即贵,但我却想不通哪个富贵人家会没事往山里跑。即使他们真的要抛弃一个婴儿,根本用不着上山这么麻烦,随便丢哪儿都行。我告诉你这件事就是希望你以后能找找你亲生父母,然后问问他们。”
“原来是这样,爹不是想赶我走!”郝仁心里松了一口气,“至于谁是这身体原来的主人,我才懒得找呢!”有一个成年人的灵魂,郝仁能认郝大雷夫妇当爹妈,那是因为他们在他生命垂危的时候救了他,还想让他给自己找一对爹妈?洗洗睡吧!
心里的大小仁落下了,郝仁觉得整个人都轻了十公斤,他连忙“真诚”地保证道:“爹你放心,我以后一定认真找找我的亲生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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