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谁?这世间会易容术的有谁能够杀死马伯伯?”

马昌虎无言,自他被护送到马家宗家开始,马昌虎便已经确认了杀害自己全家的就是自己的亲哥哥:马文龙!只不过是嘴上不愿承认而已,或者说,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良久。马兴兰一直站在马昌虎身旁,静静的看着他。马昌虎终于卷身,撑着地,慢慢站起,马兴兰在一旁小心的护着。马昌虎终于缓缓站了起来,走到桌边,马兴兰赶紧小碎步赶到身旁,将椅子拉开。

马昌虎低声轻轻道:“谢谢。”便就坐下,看着雕花玉盘,翠盖未启便已闻淡淡清香,多日未曾进食的马昌虎终于被这香气勾出了食欲,伸手轻轻的启开翠盖,顿时玉露飞花,烟霞满堂。

随着蒸腾起的雾气,阵阵浓郁的香郁芬芳扑面而来。马昌虎贪婪地嗅着这诱人的香气,右手拿起玉盘上摆放着的雕刻着彩色鲤鱼的玉调羹,轻轻的在肉粥上一荡,盛起一勺送入嘴中,顿觉香蜜盈于舌床,软润遍布口腔,顺滑一咽,才知世间竟有如此美味。

不由得下意识问道:“这是你做的?”语声却是带着千万分温柔与歉意。

“是啊,你还喜欢吗?”马兴兰有些紧张的问道,一双灵巧的小手不停的展动。

“人间美味。”马昌虎只说出此四个字便继续将碗中所盛肉粥一勺一勺送入口中,须臾,碗尽粥无,马昌虎念念不舍的舔舐碗上与调羹上残留的肉粥汁水。吃食完毕,人似乎也顿时有了生气,双眼多了点气色。马昌虎舔了舔嘴边,道:“谢谢你!”

“其实你不用说谢的。”马兴兰缓缓低下头去,语若燕啼,声似鼓瑟,虽然马昌虎并未回头瞧她,在她的脸上却已然挂着一段红晕。

“哈哈哈哈!二位郎才女貌、夫唱妇随、情意浓浓,老夫前来打扰,倒是十分的抱歉啊!”突然一声自窗外飘进,马昌虎与马兴兰转头望去时,那人却已然站在门口,笑道:“无意煞景,怎奈老头子有请。”

“二伯!”马兴兰见此人却是马乂,不由得娇声道。

“好好好,二伯不是来坏你们的好事的,上头来人了,据说要调查此案。”这马乂身子矮小,不过五尺身材,身体壮实,腰间却是缚着软剑。相貌倒是有些英气。

“都说了没有啦”

“马伯伯。”马昌虎正欲说话,却被马乂打断道:“叫我二伯就是了,都是自家人,何必那么见外。”

“二伯,这是什么意思?”

“唉,就是那鹰爪的娄武双不知哪儿得到这消息,明明我们已经极力压了下去。”

“压了下去?为什么?”

“此事罕有听闻,若是传了出去总会损害家族名声,而且你今后要想取这丫头过门也多的些流言蜚语。”

一闻此言,马兴兰便已羞得低下了头,道:“你们聊吧,我出去了。”说着便急急的逃了出去。马乂却是对着马昌虎眨巴眨巴眼睛,马昌虎却似乎并不解其意。

“现在就要我去吗?”

“是的。”

厅堂之内,只见一锦衣玉袍中年男子正坐上位,虽然已现斑斑白发,却依旧展现出旺盛的生命力,带着大玉扳指,正坐一旁玩弄着手边茶杯,却好似这茶杯有何物吸引了他一般,却是把玩不已。全然不睬身旁坐着的一位男子。

这位中年男子便是马家宗家宗主马晨龙!

只见马晨龙身旁这位男子面若冠玉,带青梅冠,身着深青飞鹰服,身材中正,却是一双手,似乎十分有力,身旁挂着一柄长刀,上面镌刻着“鹰爪”二字,字迹洒脱有力,并镌刻着展翅飞鹰,特别是飞鹰一双利爪,甚是骇人。

此人便是鹰爪之首娄武双,对一旁冷待自己的马家家主并不在意,饶有兴致的看着身边的酒杯,似乎与马晨龙一般,都对着自己身旁的雕花瓷杯甚是着迷。

“你们不会把马昌虎软禁在别的地方吧?过了这许久却还不见人影。”娄武双似问非问的说着。却是终于端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两口,也不看向马晨龙,只是淡淡的望了望门外,便又将视线凝聚到身旁那稀奇的茶杯身上去了。

“哈哈,没想到传说中的鹰爪之首却是这般人物,倒是半点也等不得。终究只是年轻人啊。”马晨龙淡淡一笑,轻声叹道。

“马老前辈言过了,不知前辈听过此典故没。”娄武双淡淡笑道。

“愿闻其详。”马晨龙倒似来了兴趣,这才与娄武双瞧上两眼,说道。

娄武双闻言微微一笑,右手轻挥,道:“传鲁典有载:吴山有隐,道世间二理。其一则为:与文人雅士言谈,虽十月更替、春风雪雨,亦觉忘时其二便是:与山野白衣相谈,虽一语,亦恐失时也。”

马晨龙知其故意相讥,佯作不知,恍然答道:“小老弟博文广知,老夫自叹不如,若得闲暇,当查查这鲁典出处。”

娄武双见马晨龙脸皮厚如城墙,虽知受辱而面不改色,也别无他法,只得垂等。

如此大厅上又静了下来。仆人分侍两旁,更是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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