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头想了一想,又说:

“若是蒙古勇士,最爱必然是烤肉,再有,烤无酵饼,配上牛乳,或者酸牛乳。”

孟祺道:

“我知道了,这样吧,你听我说的来做。

烤羊肉是正对的,不过南地少牛,没有牛粪烘烤注:草原上缺乏燃料,很多地方用牛粪晾干以后,当做燃料,甚至当做清洁碗筷的物品。牛在纯草原吃青草,腥臭味道相对较小。另外,高原地区紫外线强烈,所晾晒的牛粪也有略一种“阳光味”,就像被子被大太阳晒过以后的气味。,这样便少了一些大漠草原的豪放。

这样吧,选一只绵羊,用胡椒、花椒、桂皮、茴香注:大茴香称为八角,小茴香与孜然类似,孜然也称安息小茴香,小茴香香气浓郁,而孜然需要高温炙烤以后,香气才浓郁有信息记载唐代已经有孜然穿入中原。但是中原地区香料品种本身比较多,故而孜然在中原被当做劣质或者假冒的小茴香,高原地区植物种类太少,故而孜然的香料特性比较明显和姜粉、青盐,刷到羊肉上,再把羊肉上用匕首扎一些洞子,这样就会入味,如此腌制片刻,用炭火烤起来,炭火里面,放一些干荷叶子,这样就有清香的味道。吃的时候,再刷上一层蜂蜜。

想必吐鲁克拔都会满意的。

另外,记住,把肥羊尾巴切下来,切做两份,各有用途。

其中一份,你尽都切成薄片,呆一会烤肉的时候,等到肉开始变色,你只管把切下来的羊肥,一片片都挂在羊肉的上面,让火烘烤着,直到羊肥化作油脂,立刻就切下来,给吐鲁克大人端上。

再有一份,你把一个铁锅放些水,把羊肥切做指甲盖大小的小丁,放进去,放上几颗八角,把盖子盖起来,添上火,等到冒出青烟的时候,把盖子揭开,然后用木铲子翻炒,等到羊肥的小丁,都收缩成褐色的油渣,停火,把油渣捞起来,放在木碗之上,立刻撒上一些茱萸粉,还有,元帅这里有人贡献的甘蔗水晒出来的糖稀,浇上一些,也要立刻端给吐鲁克拔都,这些都是极其香甜可口的。

把铁锅子里面的羊油,你取一些出来,把带来的面粉,你们早上做无酵饼的,醒面揉面2次的,拿着这个油,按照面八分,油二分的比例,混合进去,反复揉捏,揉捏以后,盖上湿布,醒面一个字的时间注:大约5分钟,再加上甜酒半分,乳酪半分,再揉捏混合透了,盖上湿布,醒面一个字,然后团成薄厚两种饼子,烤熟就端上来。

另外,取新鲜牛乳和羊乳,各煮一杯,给各位大人。上一碟子细盐和茶叶沫子,请各位大人自己斟酌。

另外,你们杀好了羊,就把东西都端进舱室里面来,让贵人们看着。”

厨头唱了诺刚要走,炜杰师傅说:“厨头且慢,可否劳烦,给我来小米粥,咸菜,若是有馒头,就更好一些。”

厨头说:“大人吩咐,小人这就去办。”说完,转身又要走。

不料,炜杰师傅又叫住他:“这位厨头,且慢,你知道我要多少吗?”

厨头说:“大人这就难住我了,若是大人不提醒,我自然端上一大碗粥,馍馍有现成的,也端上3个,够不够大人用饭?”

炜杰师傅说:“厨头,不是我为难与你,实在是还有其他人来,这样吧,你取端一大盆粥上来,一大盆馍馍,煮上10个鸡蛋,这里是海边,有没有虾露呀?”

厨头说:“虾露呀,那个,都是这里穷酸才吃的,贵人们,不吃这个。”

炜杰师傅说:“真实暴殄天物呀,那么黄泥螺有没没有?”

厨头说:“这位先生,您说笑了,江浙的南人厨子,最好这一口,若是说军队的伙食里面,这个是没有的,但是既然贵人要吃,我只管让这些南人厨子从私货里面拿出来就是了。”

炜杰师傅说:“正该如此,你不知道,这个黄泥螺,能够强壮身体,清除身体潴水,利尿消肿,我等现在总是在这船上,这是必备之物呀,加之此物滋味鲜美,以后人人多准备一些,这种东西,原料最是便宜不过,怕是物料还比不上跑腿钱。快些去吧,莫让贵人们等急了。”

三捉住了伪宋太傅张世杰的外甥

等到厨头下了船舱,海力百户已经让人把案几摆好了,拿着几个胡床过来。

张珪说:“炜杰师傅,倒是精于美食之道呀,不过我看你精悍的很,胃口很大吗?”

炜杰师傅笑着说:“少将军客气了,我非为自己的饭食,而是为吐鲁克拔都带来的一个人,奇货可居,正要替吐鲁克献宝。”说到这里,对下舱甲板上喊了一句:“忽尔达,把人请上来吧。”

忽尔达依旧手里揣着小匕首,推着一个青年人走进来,然后抚胸施礼:“吐鲁克拔都坐下忽尔达,向各位贵人请安”,施礼完毕,站直了身子,看着青年人还愣着,一脚揣在那青年人的腿弯里面:“南狗,跪下!”

张珪见此情景,知道必有缘故,这是吐鲁克来表功的意思,如果让父亲开口,不免自降了身份,于是抢险开口道:“炜杰师傅,这确实何人呐?为什么要让他上来?可有什么故事?”

忽尔达心理很不高兴,自己押着这个南狗,一路劳心费力,就是要在这里讨个赏格,最不济,也要混个脸熟,结果他们还问那个汉人炜杰师傅,真真叫人丧气,忽尔达鼓了鼓嘴,见到吐鲁克没有表情,也就只好偃旗息鼓了。

炜杰师傅似乎看见了忽尔达的表情,只是微微一笑:“少将军,这是我家吐鲁克拔都,擒获的伪宋一员战将……”

张珪一听,知道炜杰师傅或者吐鲁克一定是有什么阴谋,昨天吐鲁克擅自行动,尽管吐鲁克背景深厚,但是如果张弘范计较起来,吐鲁克不听军令的事情,依然够吐鲁克喝一壶的。所以,炜杰师傅今天跑过来要扭转局面,张珪不想让炜杰师傅有可乘之机,于是立刻接口道:“炜杰师傅,我大元联军有五十万众,泰山压顶,伪宋之中逃跑投降的,不知凡几,若是都要一个个带过来验看,都元帅恐怕就没有时间打仗了。”

吐鲁克立刻脸色不虞,不过,又忍住了。

张珪、孟祺、张弘范都密切注意着吐鲁克,看到吐鲁克忍住了,结果大厅里面,就冷清了下来。

炜杰师傅毫不在意,接着说:“少将军稍安勿躁,若是什么阿猫阿狗的,我家吐鲁克将军,也是不会放在眼里的,焉能往大将军这里送呢?少将军害怕小杂鱼多了,在下也是甚为少将军气概折服。不如这样,请忽尔达副万户为大家介绍一二,军中不得嘻嘻,正好做餐前娱乐,忽尔达副万户,有劳了。”

忽尔达心里一上一下,一下一上,这些汉人,他娘的弯弯绕真多,一不留神,就把自己绕进去了,还是跟着吐鲁克好,这个炜杰师傅倒是个识趣的人,好吧,以后少对你拿匕首。

心里一高兴,连忙说:“没劳,没劳注:忽尔达汉话不是主要的,因此对礼节依然不熟悉,对着里面的客气话,反应不是很正确,有劳了是敬语,或者敬辞,正确的回应方式是无妨、举手之劳、客气、谬赞了、正该如此等等,炜杰师傅用有劳了,含有将忽尔达的“劳动”成果固定下来,或者定性为功劳之意。,为大汗尽力,理当如此,狗日的,你说,自己是什么人?”

炜杰师傅听到最后忽尔达让那青年人自己回答,常常舒了一口气,心说,总算聪明了一回,让俘虏自己说身份。

忽尔达又踢了那个青年人一脚,青年人没有反应过来,忽尔达掏出匕首,往青年人左肋上左肩下的位置就捅了进去,那青年人立刻翻倒在地,嚎叫起来:“我说,我说,我是张世杰的外甥。我姓韩,韩子正,别杀我”。

张珪一听,立时大喜,也顾不得看吐鲁克的晦气好吧,现在其实吐鲁克应该看自己和老爸的晦气了但是如果赢了,老爸张世杰还是都元帅,最大的军功,是跑不了的,一想到这里,张珪高兴的肝都颤抖起来了,厉声喝问:“可是那伪宋太傅张世杰?”

那青年人张世杰的外甥韩子正磕头如捣蒜:“是的,是的,就是大宋,不,不,伪宋,伪宋朝廷太傅张世杰,张世杰的亲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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