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王桓鲤三人全副武装的进入余涂山南麓山林。

山中雾气渐渐散开,三人也来到林中一片开阔地界。一块两米来高,双人合抱的巨石伫立当中,巨石周边五十米的范围内没有一颗树,地上铺满大大小小的石子,裸露出来的土地不多,能顽强的在石缝生长出来的杂草都没有几颗。五十米之外到两百多米树木也颇为稀疏,地上稀稀拉拉的长着几处灌木草丛,两百米开外,树木植被才繁多起来。

前头开路的老阿福停下来,示意让王桓鲤熊仔休息片刻。“这就到了十里的地界了,再往深了走,冒出来的就不只是野兽。咱在这里休息片刻,做做准备在进去。”

王桓鲤闻言点头,来到巨石跟前,这巨石对着来路的一面上写着一排暗红文字,是大宁文,王桓鲤认不出,便想老阿福请教道:“阿福叔,这是你写的吧?”

“嗯,俺写的,用兽血写的,危险勿入的意思。吓唬人用的。”老阿福用手指了一圈这片开阔地,得意道:“不但字是俺写的,这里的树也是俺砍光的,草是俺烧没的,这石头地面也是俺弄的。”

“啧。”王桓鲤连连摇头,一脸惋惜的对着老阿福道:“得亏你是在大宁,你要是在我们那,你这样干是抓去坐牢的!”

“你们那是哪啊?”抓住王桓鲤说漏嘴的情况不多,老阿福明知道这小子来路不普通,可王桓鲤狡猾的很,就是不说从哪来的,连熊仔都不给说,还得老阿福都套不出来。这会老阿福双眼泛光的盯着王桓鲤的一举一动,生怕漏了丝毫细节。

“哈,我们那就是余涂山深处白云谷啊!”王桓鲤打着哈哈的岔开话题,“阿福叔,你说的那个山神庙真的能护持十里山林吗?”

“你小子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地的说谎呢!”老阿福气的懒得搭理王桓鲤,将背在身后的猎弓擒在手上,虚搭一只狼牙箭,吊着脸道:“走了走了,家伙式儿都拿手里,保不齐一会遇到什么呢?”

赵幼熊闻言将背在身后的两柄铡草刀分持手中,一米长,巴掌宽的铡草黑铁刀在赵幼熊手中竟然有种秀气的感觉。

已经带着熊仔偷偷进过山林深处的王桓鲤知道其中凶险,不敢托大,左手将一张抛削成纸一般的树皮拖住,右手从怀里拿出秃毛劣质毛笔,神色肃然。

“唉,新家伙啊这是?”一直注意着王桓鲤二人的老阿福看到王桓鲤手里纸张一样的树皮,询问道:“之前没见过啊。”

“嗯,我让熊仔帮我刮的一张榆树皮,用树皮放火更厉害。”王桓鲤将腰间的鹿皮腰袋打开一些,让老阿福看,两个巴掌大的鹿皮腰带里卷放着厚厚一卷树皮纸。“按理说做成纸的话效果应该更好,不过现在没法弄。没有时间,没有金钱,研发开展不下去的,好多东西弄不出来。”

王桓鲤有特殊能力,而且老阿福和赵幼熊都知道。

王桓鲤初来的那天夜里,不知是因为太过惶恐,还是伤口太疼,或是昏迷时间过长而精力充沛,竟然失眠了。闲极无聊的王桓鲤打算用背书的法子让自己尽快入眠,可奇怪的是满脑子从小到大都记的非常清楚的经文诗词,课文典籍不见踪影。搜肠刮肚之后,只剩下一篇百家姓在脑海里千回百转。

百家姓就百家姓,只要能睡着,无所谓的。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默咏百家姓的王桓鲤只觉得四周的空气随着读音韵律的顿挫而凝聚,随着平仄音调的起伏而升降,呼吸之间一道道清凉平缓的气息进入体内,在身体之中回转不息。

几百字的百家姓默咏完毕,身体之中的气息分成黑白红三股,细微的白、红二色气息一上一下分走。白色气息汇聚于两眉之间,红色气息汇聚于肚脐下方,较为粗壮的黑色气流盘踞胸膛正中。

三股气息达到之后隐而不见,王桓鲤心中诧异,再次默咏百家姓,气息重新进入体内,绕体一周之后分三而走,最后汇聚眉心,胸膛,脐下三处。被清凉平缓气流滋润的异常舒坦的王桓鲤连连默咏百家姓,后来声音渐渐放开,还将与他同睡一屋的赵幼熊吵醒。

没听过百家姓的赵幼熊初听之下异为激动,完全将百家姓当成贯口来听,又是叫好又是再来一遍的,最后还将睡在另一屋的老阿福叫来同听。

老阿福一进到赵幼熊王桓鲤的屋里就被异样律动的灵气下了一跳,再一看王桓鲤的样子,见多识广的老阿福心下了然,按压住激动不已的赵幼熊,让他切不可打扰王桓鲤。

老阿福和赵幼熊守护着浑然忘我的王桓鲤,待王桓鲤将百家姓咏念九遍之后,围绕在王桓鲤周围的浓密的灵气忽然一滞,接着就好似塌陷一般,一股脑的从口鼻处涌入王桓鲤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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