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堂堂的侯府夫人低调的被送到别院,虽说当初靖宁侯府给出了解释,说是侯夫人身子不适,需要静养。但这个解释听着多少有些牵强,于是各种风言风语和猜测在京中和玉州很是传了一阵子。

这期间,也有不少人猜测远在宜州的常山王府,什么时候会给出什么样的反应?

只是,齐氏被送到别院两三个月之久,常山王府却始终毫无动静……

于是,一些关于齐氏和靖宁侯府及常山王府的旧事传闻又被充满好奇又带了些幸灾乐祸和其它一些说不清的心情的看热闹不嫌事多的人给挖了出来。

凝霜和父亲虽然一直在外游历,但京中的一些大小事却是自有渠道知道的。

常山王府最初对这件事不见有任何反应,但事隔一年多却又突然出面,费劲把凝霜父女给请了过来,这其中要说没有什么隐情或者故事,怕是不会有人信的。

没有人知道常山王府为何会突然出面,但这并不妨碍人们发挥各种想象……

凝霜在第二日去给侯夫人看诊时,靖宁侯居然也在别院。

不过凝霜对此倒也并不觉得意外,常山王府二老爷自宜州一路赶往滨州请了他们父女到玉州,要说靖宁侯一点不知情那是不可能的。

既是知道有这么回事,靖宁侯若还是如之前一般对齐氏不闻不问,那才是真教人意外。

只是,靖宁侯面上明细有些勉强的笑容,倒是很是耐人寻味了……

见到靖宁侯夫人时,凝霜就感觉到了齐氏的异常虚弱。

齐氏半卧在床上,有些费劲的伸出手来,凝霜搭上脉,片刻后,抬起头看了齐氏一眼,齐氏正闭着双目养神,脸色蜡黄,整个人单薄得仿佛秋日树上随时都有可能飘落的枯叶……

凝霜压下心中疑惑,又转了目光看向一旁的靖宁侯和齐二老爷。

靖宁侯正关注着这边,见凝霜看过来,神色一紧,拧眉问道:“内子情况如何?”

齐二老爷也看了过来……

凝霜收回目光,垂眼再次搭上脉。

……

之后认真的问过齐氏这一两年的症状,又让人拿了其他大夫开的方子认真看过,面上的神色不显,心中疑惑却是更甚……

……

当日一回到夏府,凝霜就去书房见了父亲夏寒,随后夏寒修书一封,喊了冷风进来,吩咐他亲自送去京都。

……

福妈妈本就忐忑的心,被凝霜看得更是不安了。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迎着凝霜的目光。

“绝无可能。”

凝霜的声音很平静,和平日里给人看诊时一般,但是自“小神医”口中说出的这几个字,落在福妈妈耳中,却是瞬间让她脸上失了血色。

虽然早就知道,但是,毕竟不死心……

福妈妈虽然只是齐氏的奶娘,但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和始终伴在身边的,可以说,福妈妈对齐氏用的心,比常山王老夫人还要更多。

福妈妈失魂落魄的回到芳信院。

齐氏站在院中的已经凋谢了的红梅树下,光秃秃的梅树映着齐氏有些单薄的身形,无端的让这阳光明媚的春日多了丝萧瑟的意味。

齐氏见福妈妈进来,声音平静的问道:“如何?”

福妈妈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涩,轻轻的摇了摇头。

齐氏似乎并不在意,突然笑了起来。

“夫人,咱们再找其他大夫看看,一定会有办法的。”

“其他大夫?咱们还能找到比小神医更好的大夫吗?如果能,我这身子也不会拖了这么久,始终不见好吧!”

“没用的,妈妈也知道不是吗!”齐氏仍是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样。

“夫人……”

齐氏抬手,福妈妈那些劝慰的话便被卡在了心口。

她为了不惜他放弃了所有,曾经以为他会是她一生的良人,谁知上天却只是跟她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不是没有哭过,也不是没有闹过,可是那些只是让他更加厌弃她,他冷着脸斥责她没有教养和气度。

是啊!她自己也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个村野泼妇一般,可是,她又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呢?

她好恨,她恨自己的无知和天真,可是她更恨他的冷漠无情。

再不可能有孩子又如何呢?在那个孩子被弃之如敝履之时,她的心就跟枯萎了,可她又毕竟不甘心。现在,她已经连这点不甘心都没有了。

她有的,只有恨,无尽的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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