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固元散还没炼制出来之前,羿未不知道如此枯燥的打坐修炼到底有没有用。但他始终相信勤能补拙。他心中清楚异常,自己修炼资质确实极差,但如果就此认命,而不努力,那岂不更是一点希望也没有。况且,他始终牢牢记得玉灵子的那番话:“资质差的修士,想要达到资质好修士的层次,需要更多的修炼资源和付出更多的努力。”羿未敏锐的发现,玉灵子话语中,并没讲资质不好的修士,永远不可能修炼到更高层次,更多强调的是修炼资源和努力。因此,他推测,只要修炼资源足够,再加上自身足够勤奋努力,修炼前途还是光明的。羿未双目微闭,心中默念着“玉铭诀”性功法决,慢慢让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头沉淀了下来。渐渐地,他呼吸变得细微绵长起来,车外篝火燃烧的噼啪声、猎人们觥筹交错行酒令的嘈杂声,似乎都在慢慢离他远去不知过了多久,羿未突然间感觉四周一片寂静,自己居然轻飘飘的飞了起来,如同落入虚空一般。四周冥冥杳杳,空无一物,他突然感觉自己似乎进入了一种存在,似乎又不存在的奇妙状态“不!这就是存在,就是这整个世界!”突然,一个念头电光火石一般在羿未心底闪现。此念头刚一出现,羿未便惊异的发现,他的身体突然消失无踪了,他所能感受到的存在,仅有一个念头而已。而此念头渺如微尘,却似乎又大如世界。恍惚间,他感觉自己化作了一个世界,而整个世界都变做了他自己。一股空前的宁静与祥和陡然袭来,白天奔波的劳苦,担心车队安危的焦虑之心,在这一刻,全然不见了踪影。羿未感觉到自己好似被包裹在一团光明之中,全身沐浴在这光明之下,清爽宁静,舒服至极。又不知过了多久,当羿未正沉浸在这美妙感受中无法自拔时,其脊骨尾部某处穴位,突地猛然一跳,一小团不知何物的东西突然出现在了那里。这东西约有小指头般大小,好似一团暖气,嵌在他尾脊之处,令那穴位隐约有种涨痛的感觉。此气团似有灵性一般,方一出现,便沿着其脊柱想要往上蹿。不过蹿动了数次,像似遇到了什么强大阻碍一般,便只能在原地打转了。与此同时,羿未顿时感觉到自己身体四周空气中,似乎骤然出现了一种诡异的气息。此气息如同一阵清凉无比的清风一般,轻轻触动着他全身。随着这种感觉的出现,这气息开始极其缓慢的渗入他的四肢百骸,伴随而来的清凉感觉令他不由得精神一振。对这突然出现的异象,羿未先是愣了一愣,随即心底陡然涌出一股狂喜之意来。“这分明就是快要获得气感的征兆啊!”羿未猛然睁开双眼,嘴角都快要笑裂到耳根了。感觉到尾椎穴的气团还在打转,他不禁狠狠地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在意识到这并不是在做梦之后,羿未实在难抑心中的狂喜之意,猛的一蹦老高,忘乎所以的开始在车厢里手舞足蹈的欢跳起来也许从旁观者看来,他此时此刻放浪的狂欢举动,才终于有点符合他那小孩儿的形象了。“玉铭诀”中记载有每个修炼阶段的修炼征候,以便修炼者能对自己修炼的功法有所应证。方才羿未体会到那尾椎穴位内突然出现气团,便是法决中提到的快要获得气感的征兆了。欢愉半晌,羿未终于尽兴而歇,享受欢庆过这美好一刻,他终于平静了下来。不过,平静下来之后,他却敏锐的觉察到些许诡异来。平日里,他若在车中这般蹦跶,一般立即便会有猎人上前查看究竟。但过了如此之久,这车辆四周仍旧一片寂静。羿未心中“咯噔”了一下,立即轻轻翻身来到车尾,慢慢掀开了厚厚皮毛毡子,小心翼翼的伸出了脑袋。刚把毛毡掀开一个小口,车外的寒气像是发现了可乘之机一般,呼的一声直往马车里灌了进来。羿未打了个寒颤,紧了紧身上的兽皮,眯了眼睛仔细打量起周围境况来。四周丛林依旧那么深沉而诡秘,车外的篝火也依然烧得旺盛,篝火四周帐篷里传来猎手们沉重的鼾声。羿未抬头望了望天,发现整个天幕似要黑沉沉的压了下来一般,一丝星光也不曾见得,此时应该是黎明前最为黑暗的时刻了。想不到他这一打坐,直接从傍晚时分坐到了第二天快要天明的时刻,足足有数个时辰之久。而他却感觉自己只不过刚刚坐下来而已。羿未轻轻叹了口气,望了望对面车顶上那个端坐着的身影,咧嘴一笑,正要缩回车厢准备休息。“嗤”空中突然传来一道破空之声。羿未依稀见得一条黑线,从那黑沉沉的丛林之中飞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向那端坐的身影。“噗”的一声闷响。那端坐的身影一个翻滚,已经被那道黑线强大的劲力贯下了车顶,掉在地上发出一阵“啪啦”碎裂之声。这端坐的身影只不过是猎手们安置的木制伪明哨而已。羿未心中一惊,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便见四周丛林边缘,突然亮起一圈火把来。“呜”不知营地哪个角落,突然响起一阵急促而凄厉的号角之声。“山匪!”羿未心下一紧,脑海中突地冒出这个词来。自从他跟随车队出以来,没少听刘五叔和其他猎手提起这种以杀人掠货为生盗匪。不过,山匪袭击猎户车队之事,十数年来却还是极少发生。因为但凡能在天元盆地生存的猎人,基本上都是装备精良,弓马娴熟,又身负各种丛林隐匿追踪及陷阱技巧,再加上长年猎捕那些凶猛敏捷的野兽,已经非常擅长在林中作战了。山匪们就算人多势众,但一旦猎人们往丛林里一钻,往往人影都还没看到,山匪们就纷纷被各种层出不穷的陷阱和防不胜防的冷箭给带去见阎王了。其中流传最广的猎手对阵山匪的传世一战,是数十年前一位名叫黄荆的传奇猎手创造的。据说这黄荆为报至亲被山匪劫杀之仇,孤身一人摸黑来到山匪营寨,当晚便用喂毒的箭矢,借着微弱月光射杀了数十名山匪。山匪们后来有所察觉,龟缩不出,第二天天一亮两百多人便倾巢而出,要逮了这猎手血祭兄弟。这黄荆也是艺高人胆大,一路逃,一路埋下各式陷阱,让后方追击的山匪苦不堪言。经数天的追击,山匪们折损了小半人手,还不知不觉被悄悄引到了森林中一群嗜血猛禽双头翼龙的巢穴范围内。这黄荆趁成年翼龙外出猎食之时,爬入那龙窝,将那些个小幼翼龙崽子都宰了,纷纷开膛破肚,用那些个幼龙肠肠肚肚洒满了整个林地。他还将那些还未孵化的龙蛋一一打碎,将幼龙血和着蛋黄蛋清用水调了,装了好几大袋子,挂在了山匪们的必经之路上,等到这些山匪来到这位置,便将这些水袋纷纷射破,那满是幼龙血和蛋液的血水便纷纷淋了山匪们一身。还没等山匪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近三十条双头翼龙狩猎回巢,发现其龙崽子都被宰了之后,纷纷四目通红,凄厉的尖叫着四下疯狂搜寻起来。翼龙对血腥气极为敏感,片刻之后便循着气味发现了这些茫然无措的山匪们。一场前所未见的大屠杀开始了,成年双头翼龙身长数丈,力大无穷,来去如风。满身坚如盔甲的鳞片,几乎刀枪不入两张大口满是利齿,那对生撕虎豹、坚硬如铁的利爪,则更是令人闻风丧胆。在如此猛禽面前,山匪们那可怜的弓箭刀枪就像婴儿手里的牙签一般软弱可笑,毫无反抗之力的被狂怒的翼龙群撕成了碎片。经此一役,这个三百余人的山匪团伙就此在大宋国销声匿迹,由于事发地点靠近天元盆地,此事传开之后,很为猎人们脸上添了不少光彩。以史为鉴,一般老道一点的山匪帮派,都不大愿意去招惹这些丛林霸者。而村里送货车队上一次遭遇这种盗匪,也要追溯到数十年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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