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书宁抬头看了来人一眼,惊讶,“是你!”

“对,是我。”来人正是酒吧的老板,章铭凯。

书宁第一次来酒吧应聘的时候,接待她的就是他,后来她没有再来继续上班了也没有当面他说一声,心里一直有些过意不去,之后她来过几次却也一直没有碰到过他。

章铭凯在书宁旁边坐下,问道:“不介意吧?”

书宁无所谓地耸耸肩,“随意。”这是他的酒吧,她当然不能赶人,何况她现在真想有个人陪她聊聊天,一个陌生人。

她拿起酒轻呷了一口,又放下,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章铭凯看着她脸上表情的变化,忍不住轻笑道:“怎么,有喝出哪里不一样吗?”

书宁如实回答:“酒味少了,或者说,这根本就是一杯果汁。”

“挺厉害啊,一入口就知道了。”

书宁用一种看智障的表情看向章铭凯,不说口味相差甚远,就连外形颜色都变了,她能看不出来?

章铭凯摸摸鼻子,又笑道:“女孩子嘛,喝什么酒,这是我新调制的果酒,就适合你这样的小孩。”

书宁今年二十岁了,不过在二十八岁的章铭凯眼里确实还是个小孩。

她抬头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很成熟,很有味道,剑眉星目,肤色是好看的小麦色,身形高大,一看就是长期锻炼的人。

“你是开酒吧的,不卖酒还推销起果汁来了,好不好笑?”

“好喝吗?”章铭凯不答反问。

书宁端起酒杯仔细端详,又颇嫌弃地放下,下了结论,“味道一般,也就外形好看了点。”

而且,她现在需要的是一杯酒,一杯能让她暂时忘了自己是谁的酒。

“能上我之前点好的东西吗?”

章铭凯打了个响指,侍应生把酒端了过来,他接过放到书宁手边,笃定地说:“你有烦恼!或者说你不开心,一直不开心。”

他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书宁前几次来酒吧的时候他都在这里,都有看见她,只是每次都是默默关注着。

他发现这个女孩每次进来都是微微皱着眉头,冷着一张脸,只点一杯东西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有人搭讪也不会理会,酒喝完就走,前后不超过半个小时。

冷着一张脸进来,冷着一张脸出去。

喝酒于她,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书宁喝了口酒,突然有了想倾述的念头,于是也就直接说了:“我的弟弟,向我表白了。”她神情很淡,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可眼底的悲伤却是藏不住的。

章铭凯看着她脸上的神情,有种莫名熟悉的悲伤感,忍不住问:“是亲弟弟吗?”

“不是,是一直当成弟弟的人。”书宁换了个姿势,手撑着下巴,低头看着桌子上没有撤走的那杯果酒,颜色艳丽,层次分明。

“能和我说说你弟弟是怎样的一个人吗?”

书宁说:“他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任性的孩子。”就像她眼前的这杯果酒,美丽而梦幻,轻易就能将人蛊惑。

章铭凯又追问:“然后呢?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闻言,书宁侧歪着头去看他的眼睛,眼眸深邃,里面涌动着光彩,那是一双能让人信任的眼睛,就像第一次见面,书宁就能看到他眼里的真诚。

最终,她点了点头,又似是下了某种决心,她说:“我和你讲个故事吧。”

章铭凯欣喜,一种不知名的欣喜,似乎能听到这个女孩的故事是一件很令人欣喜的事情。

他笑着说:“我最喜欢听人故事了。”特别是这种看起来就很有故事的人讲的故事。

然后他自己也叫了杯酒,喝了一口,饶有兴致地看着书宁,等待她的下文。

他永远也想不到,书宁的故事里也会有他的存在,而讲故事的人,至始至终都不知道,甚至是忽略了他这个人,可他自己却从未从那个故事里走出来。

“故事发生在五年前,那是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那是,我的家乡……”

那是五年前的冬天,那年的雪很大,南方很多城市都遭受了雪灾。

在那个偏远的小山村里,有一户人家,姓季,整个村也只有那一户姓季。

那户人家没有女主人,只有一个男人和他的女儿相依为命。

便是季书宁和她的父亲季节临。

季节临本不是那个小山村的人,只是,他和书宁的母亲王瑾文在外打工相识了,他喜欢上了王瑾文也就不远千里地“嫁”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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