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你放开我……”书宁疯狂地挣扎着,“我要去找我爸爸,放开我……”
“爸爸,爸爸……”
书宁极力挣扎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抓着警察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们,你们救救他,救救我爸爸,你们是警察,救救他,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去救救他啊……”
警察看着怀中疯狂的少女,无奈的摇头:“太高了,我们要等到有工具了才能下去搜救。”
“为什么要等,现在不能去救吗?我爸爸等不及了,求求你们,你们救救他……”她看向其他警察,可是那些警察却一个个无动于衷。
其中一个警察说:“太高了,摔下去必死无……”
“不可能!”书宁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抱着她的警察,就要往山下就跑,“你们不去救他,我自己去……”
“不许去……“那警察还没来得及阻止,书宁就一头栽倒在雪地上,晕了过去。
再醒来,书宁面对的就是父亲死亡的事实。
警察的确下山去搜救了,可是带上来的只是一具尸体。
十五岁的季书宁,失去了相依为命的父亲,一夜长大。
那一天,那个不起眼的小山村,有一个人死了,有一个人消失了。
上面下发了告示贴在了村口,书宁看到,气红了眼睛,却无可奈何。
父亲死了,还落得个畏罪潜逃失足摔死的名头。
村里人看到那告示后,看到书宁都绕开走,甚至在背后议论纷纷。
十五岁的女孩,背负着流言,尝尽了世态炎凉,只能在警察的帮助下办理了父亲的葬礼。
书宁心中恨啊,她恨警察,如果他们当时不追着父亲,父亲怎么会慌不择路跑到那山崖边去,又怎么会踩到积雪滑下山去摔死?
可她那时候却不得不接受警察的帮助。
所以,她最恨的,还是她自己。
她怎么能在父亲那么焦急的呼喊声中,躲起来不回应他一声,父亲喊了千百声,她却连一声都没有回他。
而今,父亲的那声声呼唤仿佛就在耳边,可父亲已被她亲手下葬了,再不能,不能唤她一声:宁宁。
她曾好几次趁着天黑去揭了村口的告示,可是第二天那告示又会出现在村口小黑板,而她也会被村长爷爷狠狠教育一番,以前那么慈祥的村长爷爷,现在看到她脸上再没有了笑意,只剩下鄙夷。
谁也不知道那些天书宁是怎么过的。
再振作过来的时候,小孩带来了他的爷爷,他说:“我爷爷要收养你,愿意吗?”
彼时,书宁心中是怨恨这个小孩的,如果……不是为了他,父亲不会……
可终究是父亲绑架了他。
她怎么能去怨恨一个无辜的孩子呢?
看了那小孩许久,书宁开口,声音沙哑:“你们,能让警察把村口的告示揭了吗?”
葬礼过后,除了哭,她已经好多天没开口说话了,村里也没人愿意和她说话。
绑架犯的女儿,谁也不想沾上。
可是她终究不想让父亲的名字一直贴在告示上,永远是一个绑架犯。
父亲已经为他的行为付出了更重的代价,再没有比那个还重的代价了。
“爷爷……”小孩拉了下身后老人的衣袖,那老人对身边的人挥了下手,马上就有人去办了。
很快,书宁就看到村长爷爷带着那告示过来,在小孩面前陪着笑脸,当着他的面把告示交给了书宁,并表示以后不会再贴。
她用尽全力都没有办成的事,有的人只是挥了挥手,一句话就可以了。
书宁漠然地看着村长爷爷堆满褶子的笑脸,她知道这个村子,她已经生活不下去了。
接过那张告示,分明是轻飘飘的一张纸,书宁却觉得比山还重,那是背负在她身上的山,这一世她都得背着。
“原来是这样。”章铭凯喝完最后一口酒,放下了酒杯,叹了口气。
原来,她是被纪家收养了。
难怪,后来他没有找到她,因为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纪家会收养绑架了纪念的绑架犯的女儿。
书宁已经有些微醺,今天,她喝得有点多了,说得也有些多了。
“我该走了,再见。”书宁站起来,挥了挥手,身子有些摇晃,“谢谢你今天愿意做树洞。”
章铭凯忙站起来扶住她,“我送你回去。”
“不用。”书宁拒绝得很干脆,虽然她有点醉但理智还是在的。
那个孩子,从不喜欢她和别的男生走得近。
走到前台去结了账,书宁很干脆地走出酒吧,和以前的每一次都一样。
她,还是那个一身淡然的季书宁,仿佛刚才那个喝着酒,一脸伤悲讲故事的女孩不是她。
“季书宁……”章铭凯想去追看到她决绝的背影还是停住了脚步。
不知道下一次她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认他来?
“季书宁……”章铭凯默念着这个名字,她第一次来他酒吧面试他就认出她了。
至今,他都不能忘记那个女孩在他怀里哭到崩溃的样子,午夜梦回,女孩的哭声总会把他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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