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呢?”纪振国住院这么久醒来第一次没在病床前看到自己的孙子。

“爸,你醒了。”纪文和走上前去,帮他把床的高度调整好,轻声回答:“小念昨晚出去了,还没回来。”

纪振国眉头深深拧着,脸上已然带上来不悦,他问:“一整晚都没有回来?”

看着老人的脸色,纪文和忙道:“您别急,小念一定是有什么事耽误了,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说着,拿了手机出了病房去打电话。

纪振国脸上的怒气最终变成了无奈,叹了口气:“你说他是不是想气死我?”

老管家手里动作不停,把保温桶里的粥盛到碗里,端到床前的小桌子,又陆续拿出几样容易消化的精致小菜一一摆好,才说:“老爷,您也知道小少爷的脾气,他一旦认准的事很难改变,他认准的人也很难放下。”

纪振国冷哼一声,“现在已经容不得他再任性了。”

老管家笑了笑,把筷子拿起递给他,“您别着急,先吃点东西。”

纪振国看着面前冒着热气散发着香味的粥和小菜,却没有胃口,拿着筷子,又“啪”地一声放下,怒声道:“难道,我的做的这一切不是为了他吗?”

“是为了他,可是我们也不能逼他太急,小少爷这会儿估计也是逼着自己选择,但他最后一定会选择听您的。”

“听我的?我看他压根就没把我这个我爷爷放进选择里,他心里眼里全是季书宁。”纪振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想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帮纪念把以后的人生路规划好,可偏偏,他一心为他,纪念却从不领情,甚至还要跟他对着干。

昨天,进知道了他要保纪律出狱的事,就和他吵了一架,又是说他不辨是非,又是说他自私自利,而后,不见人影,如今都第二天了,他还是不见人。

所以他以往的理智,淡然,在这时通通都消失殆尽。

老管家还是帮纪念说话:“怎么会,小少爷这些天可是在医院一步不离地守着您……”

纪振国暴躁地打断,“守着我,他人呢?”只怕是跑去安抚季书宁了,把他这个爷爷是完全抛之脑后了啊!

见状,老管家没敢再说什么,只小心地伺候他吃早餐。

早餐没吃完,于菲菲来了,一直面色不愉的纪振国终于舒展了眉头,“菲菲,你来了。”

“爷爷,您在吃早餐呢,我今天带来了您喜欢喝的汤,正好等会儿您可以喝一点。”于菲菲笑着答应着,边放手中的东西边四处观望着,“纪念呢?”

说到纪念,纪振国的脸色冷了下来,“别提他了,久病床前无孝子。”

老管家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无奈道:“老爷,您说什么呢?小少爷孝顺着呢!”

“他孝顺?怎么会不同意我的做法?这会儿怎么还不见人影?”

于菲菲脸色也变了,心里当即明白了什么,这么久了,自从纪爷爷住院他大部分时间都守在医院,可如今季书宁不过回来半个月,他居然就抛下爷爷不管了。

连对待爷爷他都尚且如此,那她呢,和季书宁就更没有可比性了。

但是她还是压下心里的酸涩,反倒安慰老人,“是啊,爷爷,纪念应该是有事在忙,咱先喝汤。”说完她把带来的汤倒出来盛好,端给纪振国,又盛了一碗端给老管家一碗,笑着说:“管家爷爷,您也喝,这是我自己煲的汤。”

老管家接过汤,尝了尝,夸了于菲菲一番。

于菲菲面上笑吟吟地应着,思绪却飞了老远。

此时爷爷已是重病,虽然看着精神还行,但他们心里都清楚,他的时间不多了,纪念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因为季书宁抛下爷爷?

难道季书宁对他来说,真的比他爷爷还重要?

想到这里,于菲菲心绪再也平静不下来,她要当面,找他问问清楚。

纪文和握着手机进来,有些着急地说:“联系不到小念。”

不等纪振国说什么,于菲菲便说:“我去找他,一定会把他带回来。”

纪振国点了点头,又问:“你知道他在哪里吗?让阿卢和你一起去吧,或许他知道。”

但阿卢此时不在医院,于菲菲给他打了电话,问来了一个小区的地址。

当她驱车赶到那里的时候正好看到了纪念和季书宁在争执着什么。

她看到纪念抢过季书宁的行李箱,两人对峙许久,最终季书宁潇洒走人了。

而纪念,站在原地,盯着季书宁远去的身影,久久不动,仿佛被钉在了原地。

她可以看到他脸上的灰的表情,那是一种怎样的表情,哀莫大于心死?

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纪念的心在死去……

她想出声叫他,却害怕一出声他就会如玻璃娃娃一样震碎。

阳光下,他的脆弱,显露无遗。

五年来,这是她第二次在纪念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第一次便是她们相遇的时候,就是那时候,她的一颗心,彻底在他身上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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