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贵人乌雅氏顺利产下一名皇子的消息传遍了紫禁城,这可是自皇后薨逝以来的第一件好事情。

这对于乌雅氏皇上皆是好消息,可落入别人眼里就有了不同的意味,一家欢喜一家愁。

愁的自然是那佟佳贵妃,费了多番周折、唱了好一通戏竟还是让那贱婢生下了皇子。

承乾宫内,佟佳贵妃身着缕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坐在殿中央,发髻上的点翠嵌珠宝五凤钿流光溢彩更是衬得她容貌的华美娇贵。

只是她脸上的怒容尚未消散,显然是刚发了一通火的模样。

这让她如何不生气?

德贵人今时不同往日,说起来是贵人身份,可一年多前不过是个包衣奴才。

得了她赏识,方才有荣幸在她身边奉茶。

可她却是左防一个狐媚子,右防一个狐媚子,愣是没瞧出身边的人有异心。

等她察觉到的时候,人都已经不吱声地爬上了龙床册封成了贵人。

事后还摆出一副温婉无辜的模样,真当让她恶心!

只是这倒也算了,却不曾想到这包衣贱奴这么大本事,竟是半年不到便有了身孕。

想她进宫多年,荣宠也是受了不少,可这肚子却是没有半分动静。

佟佳贵妃越想越灼心,随手拿起珐琅彩四季花盖碗呷了口茶。

只不过抿了一小口,她又将那盖碗放了过去,怒声道:“茶凉了也不知晓换一盏,都怎么办事的!”

身边服侍的春菡自是晓得贵妃如今在气头上,在拿别处泻火呢。

如今她是撞上了枪口,便是如何回答都消不了贵妃的气,正胆战心惊着正好门口的太监来报,“贵妃娘娘,安嫔敬嫔觐见,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佟佳贵妃微抚了下眉心,“让她们进来吧。”

趁着这会儿当子春菡忙躬身上前,“奴婢这就给娘娘换一盏去。”

安嫔身着朱槿色锦绫斗篷,雪白毛领下的容貌娇美艳丽,脸上更是带着抹喜色。

一进来请了个安便脆生生地道:“妾身给娘娘道喜来了!”

佟佳贵妃本就心底不悦,见着安嫔往她心上扎刺,面带冷霜的俏脸更是冷了三分,“本宫有什么好喜的,李绮卉你莫不是来存心挖苦本宫的?”

李绮卉是安嫔的闺名,人如其名她生的是如花卉般绮丽。

见着佟佳贵妃恼了,她忙笑着安抚道:“娘娘莫急,还听妾身慢慢说。虽然咱们没能成功将那贱婢肚子里的孩子弄掉,但她左右不过是个贵人这孩子还轮不到她抚养,就算成功生下来,不过是为娘娘做嫁衣罢了。”

佟佳贵妃听出安嫔的意思,却并不赞同,“本宫要她个包衣奴才的儿子作什么?”

“那乌雅氏是个不安分的,若是将她儿子留在手中,到时候她还不是任娘娘揉捏?”

安嫔一面说道,一面用眸光去瞅佟佳贵妃,见着她眸中若有所思的模样这才安下心来继续说着。

“二来,娘娘膝下无子,倘若能将这孩子抱养回来,假以时日纵使不是亲生的倒胜似亲生的,毕竟他生母是个不成事的,到头来还不得仰仗娘娘您吗?三来,四阿哥是皇后薨逝后出生的第一个孩子,皇上高兴的不行必定是极喜欢的,若是能抱来往后皇上也能多个由头来走动。四来,就算那乌雅氏不识相不愿意让娘娘抱养四阿哥,到时候惹怒了皇上和太皇太后,倒霉的还不是那乌雅氏。”

安嫔顿了顿,笑吟吟地道:“此计一举四得,这叫妾身如何不恭喜娘娘呢?”

佟佳贵妃渐渐被安嫔说动,仔细思索起来,虽说是在她名下抚养左右不过是叫奴才们看着的事,她不必劳心便能有四利,倒也是桩好事。

只是,她微蹙了下眉,“毕竟因为本宫那乌雅氏昨夜差点胎死腹中,皇上那边纵使表面上信了本宫的说辞,多半心底也是疑心的。更别提那乌雅氏了,指不定多恨本宫呢,又如何能同意这桩事?”

“那乌雅氏算什么?只要娘娘您将太皇太后和皇上哄开心了,便是那乌雅氏千般个不乐意,不还是要乖乖将孩子送来吗?”安嫔继续游说道,“便是太皇太后和皇上那头未松口,您也可以将风声放出去,若是那乌雅氏是个实像的,自然会主动请求皇上由您抚养。就算她不识相,到时候满宫中有了您要抱养这孩子的风声,皇上肯定要维护您的面子,也必定要将这孩子给您的。”

佟佳贵妃沉吟片刻,“你这主意不错,便按你说的作罢。若是事成了,本宫自是少不得你的好处。”

安嫔闻言,脸上涌上欣喜的笑容,“妾身多谢娘娘。”

佟佳贵妃一桩心事算是解了,如今怒早便消散了,只摆了摆手,“本宫乏了,你们先下去吧。”

安嫔和敬嫔双双行了个礼,“妾身告退。”

行至寝宫门口时,敬嫔方才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地又顿住脚步,细声细语道:“娘娘,此笼得太皇太后和皇上的心,方能成功。三日后太皇太后的仪驾回宫,娘娘定要素衣提早前去请罪,只道自己偏头痛发作什么都不知晓,一切都是下人们的自作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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