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风雪停了。
昨夜的猎狼少年穿着北境边军的制式军服,斑斑血迹在军服上依稀可见,挂满疲惫的面庞明亮依旧的眸子里闪耀着一股得意之色,左肩扛着那只猎物,两把长刀一并左侧斜挂腰间。少年穿过军营大门,没有对任何人打一声招呼,只是敷衍的向着哨兵挥了挥手。
哨兵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这个顾影自怜如英雄的少年。
昨晚一夜的暴风雪在地面盖上了一层将近十数厘米的积雪,只是一个清晨,眨眼间的军营内便已是积雪全无。少年走到一所营房门口,将肩扛的雪狼扔在地上,掸了掸衣上的冰渣,抹了把脸,对房门口正用军刀自顾自刮着胡子的一个中年男子行了一个军礼,兴致勃勃地说道:“头儿,狼打回来了,我赢了。”
中年男子背对着少年,微微转身用眼角余光打量了一下地上的白色物体,没有吱声,刮胡子的手也没有停止动作。
少年有些不耐烦。
片刻,中年男子单手抚摸着收割完毕的络腮胡子,露出一副雕塑家的自恋表情,收起军刀,转过身拍了拍又要开口的少年,道:“为了这个畜生,这么大的雪你居然能趴一个晚上……“,沉吟一声,继续说道:“为了那几毛钱,你有这么着急么,是当算现在就把账结清楚么?”
少年眨眨眼,舔了舔微微干裂的嘴唇,道:“就等着您这句话呢。”
中年男子没有接茬,周身上下打量了下这个倔强少年,忽然问道:“长短枪都没带么?”
“带那些烧火棍干什么,什么用都没有。”
中年男子随即伸出手指,按了按少年的右手手腕,少年“咝”地一咧嘴,中年男子笑道:“逞强吧!看样子受伤不轻啊。”
少年皱了皱眉:“小伤而已,再说怎么能给您老人家丢这人呢!”
中年男子嘿嘿一声干笑,拍了拍少年的脸颊:“也算你运气好,那两只雪狼不是寻常之物……以后可别再如此大意了。枪有时还是有些用的。”
少年眼珠滴溜溜转了两圈,脚跟一磕,右手举起一个军礼:“遵命!”
中年男子向远处努了努嘴:“去把伤口处理处理,回来再说”,转身就要离开。
少年搓了搓双手,道:“打赌可不能赖账啊。”
中年男子脸色阴沉,道:“小兔崽子,连长能赖你账还是怎么的,等眼下这场仗打完了,能活着的话自然少不了你的,活不下来么…嗯…我留下的这些零碎儿也足够了。”
少年苦着脸说道:“连长,我真看不出你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哎~你有金牙么,我去当铺当了也能换几个钱。”
中年人叹了口气,当做什么都没听见,收起洗漱用具,转身进了屋子。
少年一脚将地上的雪狼踢到墙根下,自言自语道:“老话说的好,祸害活千年呀……”
泽洛帝国北部共分为三个部分,官方名称西北、北境、远东,西北辖区约占北部地区四分之一的面积,大部分是为黄沙戈壁地区,边防部队有3个军团约15万人,作战风格以迅捷的穿插分割著称;远东军区辖区约是北部地区四分之一的面积,覆盖冻土、出海不冻港,边防部队3个军团约15万人,以坚韧耐苦的守备作风驰名全军;北境为严寒和冰雪地区,地形包括雪山、森林和少量平原,北境边军共4个军团20万人,擅长正面突击,锐不可当。
三部边军分别抵挡着北部康斯沃特帝国的三线逼近。边境线两侧,大至千余人旅团级战役,小至百余人连排级摩擦的大小战斗连年不息,导致了两国边境犬牙交错,而并非一条平滑直线。
寒山县是北境的最北端,位置特殊,像一颗穿出板凳凳面的短钉楔进敌国境内,一方想固守此处突出部,掌握战场的主动权,另一方则想清除掉眼里的这颗沙粒。
也正是因此,此处战事激烈异常,北境最大的一场战事也在数年前诞生于此处,即使双方鏖战数日损失千人以上,仍是打的不眠不休,最终寒山县守卫部队的一只约莫百余人的连队在一个雪夜,未及上报总参谋部便脱离序列独自行动袭敌,有传言十数分钟之内,竟是正面突击,连续凿穿康斯沃特甲等部队近卫五师的三道纵深防线。己方总参谋部得知后大发雷霆,火速连传数道命令,整个北境一夜间硝烟四起,牵制了康斯沃特援军无力对突击连队发起围攻。
战后双方依旧维持着战前的边境实际控制地区,双方倒下数千名士兵却并未前进一寸土地的结果竟奇怪的好像约定好了一般,你不言语我也不来谈判,至于泽洛帝国那只擅自行动的突击连队,除了赏了一个“寒山营”的战旗名号之外,那夜取得了何等战果、为什么不上报而独自出击、突击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一切都被做为最高级机密封存进了总参谋部。除了当年的皇帝陛下及数名军界大佬外,并无人知晓真相。如今,当年皇帝之子业已君临,这朵历史浪花也许就只是这么昙花一现了。
当年“寒山营”依旧还在原地驻扎,编制人员增长到了营级,营旗、给养、待遇则是数十年未见一丝变化,不变的只有铁打营盘下,军人那份固有的传统传承——尖兵依旧还是尖兵。
作战指挥室内,寒山营营长、参谋以及各连军事主官,围着寒山县作战区域的地形沙盘,研究着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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