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日头,那院中两人的影子也在慢慢走着。原野的脸越看越红,满是细密的汗水。

而韦一笑的脸却越来越白了,大颗大颗的汗珠自他发间渗出,滑过他的凹塌的脸颊,终是滴落在地。一双神采奕奕的眸子目光已变得黯淡无光。

随着胸腹深深起伏间,他那风向般的呼吸声,已远远传开。

以两人手掌为分界线,原野一边客气则是如火炉般炽烤般炽热,而韦一笑一边则是寒气四溢,只是这寒气怎么看都似无以为继之感。

那凌家三人不通武功,可能自然看不出什么情况。但那夏家兄妹就不一样了,他们一身武功,在江湖是已是不弱。

他们确已看出,韦一笑居然在对拼内力之时不敌那个武当少年,已处于下风,落败只是时间问题了。

“这少年是人是妖?难道他从娘胎里就开始修炼的吗?”,夏家兄妹默默对视一眼,均是心里骇然想到。

他们早年间跟随在韦一笑身边学过几年武功,自是知道韦一笑的功力是何等精深。

就算如今那占据明教教主之位的杨逍,功力也不见得能胜过韦一笑。就连韦一笑都不敌那少年,有了那少年庇护,过了今日,自己两人还有机会报仇吗?

眼见报仇无望,夏阳不由有目露望之色,胸口气血再次翻涌。几声剧咳之下,一口鲜血喷射而出,之染红了地面片片青石,好不凄然。

夏青望之兄长眼中的绝望,不由再次想到了十五年前那个夜晚,那个美好又绝望的夜晚。

那夜,月亮是那么圆,月光是那么明亮。母亲在床头唱着歌谣给他们兄妹听,父亲在堂屋收拾着渔网。

突然,那一群恶鬼冲进来,眨眼之间,父亲就倒在了血泊之间。那些恶鬼凌辱杀手了母亲之后,又放好烧屋。她的父亲、母亲、家、所有的一切美好都被那火海吞噬。

而接下来三天,自己和兄长就经历了地狱般的三天。那生不如死的痛苦,她幼小的身体如何能承受,那时自己无时无刻不期盼着随父母而去。

只是那恶鬼终究不肯放过自己,诸般恐怖的酷刑施加在自己身上,又不让自己死去。

之后,那恶鬼就将他们兄妹留在身边,日间为奴,夜间时时以折磨他们为乐。

“自己当时为何一直没有死去呢?或许是不想留下兄长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活在这世间吧”,夏青想到这里,不由看了兄长一眼,凄然而笑。

本一心看着韦一笑与那武当弟子战圈的夏青心里某根弦突然抽了一下,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豁然转身。

“噗嗤……嗯……啊!”

夏青一口鲜血喷出,口中发出痛苦之声,独目满是眷恋的看着兄长。

原是她强运功冲开了穴道,只是她的那点功力如何能冲破原野的封锁。此时她却是已经心脉已断,必死无疑了。

只是因强烈的执念支撑着才没有倒下而已。

最后看了兄长一眼,夏青足尖一点,瞬间跃起冲向凌家三人。这苦命的女子,却是选择了以这一种决然的方式来复仇。

就如那一朵娇艳的花儿,与阳光下一步步凋零,凄美却不失傲然。

“不……青儿,快停下来,我们不报仇了……不报仇了……呜呜。我们马上就回家,去一个再没有人找得到我们的地方,我们再也不报仇了……”夏阳崩溃哀鸣。

徒然的伸出手臂,想抓住妹妹的背影。此时此刻,什么报仇,所以一切,在他心里都不重要了。

他只想她活着,他只想一辈子守护在她身边。

他的声音也惊动了原野与韦一笑两人,两人齐齐侧目张去。见那女子眨眼之间就已冲的了饭厅门口,原野面上一变。

只是她面上已缠绕在死气,呼吸已几不可闻,每一秒似乎在跨越生死。

显是她早已失去意识,只是执念在支撑着她。

但原野此时如何敢赌,他强运功力,体内真气瞬间沸腾,意守劳宫,力达双掌,更强大的内力瞬间冲击韦一笑。

“砰……”,一声爆响,韦一笑却是再也无法抵挡。

他周身内力本已激荡冲突,此时又被原野那炽热的内力冲入体内,瞬间五内俱伤。

噗嗤……!

韦一笑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腰身弯的大虾似得,倒飞出数丈,滚落那树丛中,生死不知。

一回头见夏青已经撞开房门,手中,手中尖刀寒光闪闪,目光直欲择人而噬一般。

此危急时刻,原野心里如何还能做他想,右手一挥,那地上的长剑瞬间被引入他手中。随即他微微侧身,右脚后撤一步,手中长剑脱手而出。

噗嗤!

转瞬之间,那如闪电般的长剑自夏青身后透体而过,她的动作也瞬间静止。

踉踉跄跄后退几步,柔软的到在地上,嘴角血沫喷涌,脸枕在那青石上,独目紧紧盯着原野。

那目光常人看起来或许平平淡淡,但原野却能透过这目光,看到她心里所含的沉痛和怨毒,却是那般既深且巨。

内心波涛汹涌,耳中就大如黄钟大吕般响彻,“这样一个悲情苦命的女子却是因我而死吗?这就是我期盼的江湖吗?”原野脑海里闪过这些诸多念头,楞楞出神。

“青儿……青儿……”,如那寒鸦哀鸣,夏阳双手狠狠抓着地面青石,慢慢的爬了过来。他那双手早已血肉模糊,所过之处,青石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他终是爬到了妹妹身边,伸手支着道边树身,夏阳慢慢爬起,将妹妹已慢慢变冷的身体拥入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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