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晏下楼时便看到流痕在吃早饭,动作优雅,就像一只贵族的猫一样,华贵而慵懒。

流痕冲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要不要一起?”

夜晏摇摇头,问道:“沈……安乐还没有下来?”

“那丫头爱睡懒觉,我们收拾好她就下来啦!”流痕无奈地笑笑,眼中的宠溺竟让夜晏觉得有些不舒服。

“哥哥又在背后说我坏话,我可听到了。”少女声音娇憨可人,带着甜甜的味道。

夜晏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眼神闪过一丝惊艳。

女子一身淡粉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深粉色的木槿,银丝线勾出了几只蝴蝶,下摆密麻麻一排雪绒花,腰间的碧蓝荷包上的蝴蝶栩栩如生。头发在脑后轻挽成髻,斜斜挎挎地插了两支碧玉簪子,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左颊梨窝若隐若现,更显甜美可爱。怀里抱着莫兔,犹如九霄中仙女一样。

“哈哈……”流痕开怀一笑,“这样才有闺秀的样子嘛!是吧!夜兄。”说着拍了拍夜晏的肩。

安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虽眼神有些恶狠狠的,却没有一点威慑力,反而尽显小女儿姿态。

这样的安乐令夜晏觉得新奇,他见过矫揉造作,装腔作势的虚伪女子,见过妩媚多情,明艳动人的青楼女子见过端庄典雅,蕙质兰心的贵族小姐见过英姿飒爽,豪情万丈的江湖女子甚至见过绝代风华,气质如兰的公主……他见过的女子千千万,却从未见过像她这样的女子。

可以笑靥如花,可以娇憨可爱可以举手投足间尽显芳华,也可以瞬间变成无赖很坚强,能吃苦,无一丝闺中少女般柔弱造作,善良且心太软,很聪颖,也很漂亮,身世家境都很好,却从来没有想过依靠其他人,独立有担当。只不过被保护的太好,太单纯天真,不懂人心险恶。不过,这样也挺好。

“安乐,先吃饭吧!我特意买了你最爱吃的桂云糕。”流痕笑眯眯地拉着安乐坐在桌子旁,为她布菜端汤,偶尔说几句俏皮话,惹得安乐撅嘴生闷气然后又讨好地哄着她。

那样其乐融融的场景竟让他觉得刺目。

终于知道这强烈的嫉妒感是哪里来的了,只因为她是万人宠爱的公主,受尽呵护与疼爱长大的女孩,永远只知道欢乐。而他,却从出生起就背负了仇恨,背负着责任,从来不懂得快乐为何物……

虽然大家闺秀总要有大家闺秀的模样,可是看到客栈的马车时,安乐还是在心里把流痕骂了个无数遍。不就是个马车吗?用得着弄这么奢华吗?就恨不得车轮也是镶金的了,充斥着一种财大气粗的感觉。

“你弄成这样子是告诉所有人,来抢我啊,我富豪啊!是不是?”安乐搂着流痕的脖子,皮笑肉不笑地恶狠狠地和他咬耳朵。。

“姑奶奶,注意形象啊!”流痕讨好地笑笑,见安乐把胳膊拿下来,一副给个解释的模样,笑眯眯地凑过去,“沈家安乐,奉父母之意,外出为舅舅祝寿,虽路途遥远,但也不能亏待了吧!”

“哼。”安乐扭头赌气般不去看他,但还是小声嘀咕道:“那也不必这样夸张吧!”

“那是你不知道伯父多有钱。”即使有所隐瞒,沈家也算是富可敌国了。

安乐为难的点点头,表示接受了流痕地说法,冲夜晏微微一笑,“晚上到了下一个城镇,我绝对让他换一身行头,绝不张扬。”说罢,跳进了马车。

流痕不由泪奔,姑奶奶,你的素养呢,你的教养呢?都穿成这样了,还不能文静一点吗?

车上的软榻上铺着厚厚的垫子,一切用品应有尽有,吃食,零嘴,茶品……安乐不由心中一暖,其实她知道流痕如此是体谅她身体还未康复,只不过这情意……她无法回报罢了。

她从桌下搬出一个箱子,里面是流痕为她准备的草药和制药工具,流痕知道她是闲不住的,所以准备了这些东西。安乐也领情,便开始研制。

车一路走的十分平稳,偶尔能听到流痕和夜晏交流的声音,安乐摸了摸莫兔的脑袋,喂给它一棵草药。

安乐看了看桌上用来计时的沙漏,掀开帘子,笑道:“夜晏,痕哥哥,我们休息一下吧!你们也该吃东西了。”

流痕点点头,将马车停到一旁。

安乐利落地跳下车,沿着河边散步,虽然马车舒适,但毕竟空间狭窄,坐上半天还是很累的。

突然,她肩上的莫兔纵身一跃,向林中跑去,安乐勾唇一笑,肯定是莫兔发现什么宝贝了,便用轻功跟了上去。

流痕无奈地笑笑,喝了口水,闭目养神,并没有理她。

“你……不会担心吗?”

“不会……”流痕嘴角勾一丝弧度,“她有处理问题的能力。”突然睁开的眼睛里满是自豪,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悦与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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