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王爷在芝食斋遇刺,现在生死不明。”
老管家的话犹在耳边响起,她识得每一个字,却理解不了它们串联在一起的含义,她只觉得自己的大脑顿时空白,好像一切都消失一般。
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跃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房间,恍若翩飞的蝶。这一动作于他人而言不过一瞬,可是她却觉得那样漫长,只恨自己不能再快。
她是有预感的,在老管家说出生死不明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结局,可是总是不相信,好似只有这样她才可以挽回些什么。
一声轻鸣,在后院的红黎受到召唤直出府门,安乐一跃而上,顿时不见踪影,只留下还在飞扬的尘土。
望着安乐离开的方向,夜晏眼神晦暗不明,她果然是很在意蝶王的。
临近碟都的那些天,她口中最多的便是彬寅,眼中尽是濡慕,敬重和爱戴,就连她提到父亲时都没有的幸福神情……那时,夜晏就知道,彬寅于她或许比金銮殿里坐的那位更加重要。虽然觉得惋惜,但是他却没有终止行动。毕竟鱼网已经撒开,没有捕到鱼又怎么能轻易收回的道理。
流痕心中的不安也逐渐扩大,却还是没有忘记身为主人的自觉,安排好夜晏俩人及别院事宜,才急匆匆地赶去王府,毕竟他不放心安乐一个人。
一匹马从不远处的街道飞奔而来,掠去一片粉尘,守在蝶府的侍卫还没有看清来人模样,那道蓝色身影就直接掠进府中。若不是看到门外打着响鼻,烦躁地一直在踏着地的骏马,他们绝对已经冲进府拦住那个不速之客了。
敢在蝶府如此大胆放肆的,也只有京都的那位小姐了。想到刚刚被抬进府的自家主子,他们的神色不免有些悲怆。
安乐轻车熟驾地来到彬寅居住的小院,一路上看到她的侍女纷纷行礼,不发一言,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从她们的反应上看,她并看不出发生了什么。
可是她却在小院门口停下脚步,不敢再进一步。
站在门口,她可以清楚地看到来来回回端着血水进进出出的婢女,看到围在床前脸色悲哀的亲人……
为什么呢?从小到大都未曾有过这样害怕的感觉,那样强烈,强烈到她连挪动一步的力气都没有。
直到房内传来嘤嘤的呜咽之声,她才回过神来,可是却还是迈不动一步。一旁的侍女看着不忍,小声说道:“小姐还是进去看一看吧!”
是啊!她怎么能如此懦弱,即使害怕,她也应该面的现实啊!她想也没想地就直接走了进去,却在走到内室的屏风处又停下了脚步,她错过了他的最后一面吗?
突然而来的痛哭声让她顿时失了分寸,只能静静地望着里面出神。
舅母雪琉璃因为伤心过度直接昏了过去,侍女们手忙脚乱地将她扶出去,彬寅的胞姐蝶舞沁跟着侍女将琉璃送了出去,回来时才看到站在屏风旁边的安乐,愣了一会儿,红着眼眶拍了拍她的肩膀,“进去看看他吧!”
然后舞沁也没有进去,反而转身出去安排彬寅的后事,像他们这样的人,没时间能够悲哀,即使是失去至亲。
纤纤跪在床边,虽然满脸泪痕,却没有发出一声声响,而这种无声的哭泣才更让人心疼,。安乐拍了拍她的肩,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因为她们都知道这样的话根本无关痛痒。
“姐姐……”纤纤回头看向来人,顿时抱住她的腿痛哭起来,姑姑不在,母亲不在,所以她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放声痛哭。
她身为蝶城继承人,无论何时都应该坚强,即使是现在。她不敢哭,她怕惹姑姑和母亲伤心,父亲亡了,她就要撑起这个家的责任,撑起整个蝶城,所以她不能软弱。
可是所有人都忘了她只有十四岁,还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如何能在失去自己一向敬爱的父亲之时还佯装无事的坚强?
安乐轻抚她的后背,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她转眼看向床上的人,岁月的风霜并没有在他的脸上并没有留下痕迹,一张娃娃脸反而使她显得更加年轻,长年的高位却使他生出威严之感,如今的模样就好似睡着了一般。
可是她却知道他眼睛却再也睁不开了,再也不能满眼慈爱和宠溺的看着她了。心口的位置钝钝地发疼,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抓住不停地撕扯着,仿佛连呼吸都觉得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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