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慎想起早些年他在边关的时候,收养了一只狸猫,倘若是做错了事,就把自己团成一团,死活不出来。
这表妹怎么越看越像自己养的那只狸猫?
这是害羞还是做贼心虚?莫非那天真是这个便宜表妹闯进来说了些话?
低头只顾看自己碗的“便宜表妹”内心忐忑,两只手正在桌底下捏来捏去。可姜菀青却不是因为韩慎心中所想之事才如此紧张,而是暗搓搓的想
表哥这么冷淡,惨了惨了,会不会因为送他小猪糕,觉得有辱他英雄气概,所以不想理我了吧?哎呀,还有二十四根锁,表哥肯定看都没看就扔了。嘤嘤嘤,早知道就不给他了。
两刻钟下来,姜菀青只顾埋头吃饭,没注意韩慎时不时撇过来的视线。只有姜怀信对这个表哥满是好奇,一个劲儿地问天问地。
“表哥,你习武几年了?”
“自五岁起至今,十几年。”
“怪不得表哥身材如此好,想必定是武艺精湛!等表哥好了,定要向你讨教讨教。”
姜策听了姜怀信的话,暗骂这个儿子不知天高地厚。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要与那在战场摸爬滚打了七八年的比武,怕是不出五招就被打的哭爹喊娘了。
还没等韩慎回话,姜策便说了句:“你好好吃饭。你表哥这伤要静养,再说,就你那功夫,你表哥坐着也能把你打趴下。”
埋头吃饭的姜菀青听了这话,憋笑着想,阿爹真是跟我心有灵犀。
“…哦”姜怀信挨了顿训,总算消停了。
“姑父,若是不嫌弃,我倒是能为表弟指点几招。”
“你还在养伤,哪能麻烦你,这小子想一出是一出,你别在意。”姜策自是知道能得韩慎指点,对姜怀信来讲乃是莫大的运气。
“无碍,只是指点罢了,不耽误我养伤,正好我也闲来无事,不如表弟下学后来我院子?”
“这…可真是要麻烦你了。”姜策替姜怀信应下,心中感激,“若是怀信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只管打骂,别不好意思。”
“爹!”姜怀信一脸郁闷。只是,表哥武艺当真这么好?
韩慎应付着姜怀信,心中却仍是怀疑姜菀青。
“盈盈,你今天怎么不说话了,往常可没这么安静,莫不是哪里不舒服?”
突然被韩氏点名的姜菀青一个激灵差点没把手中的筷子扔下,“阿娘,我…我就是在想明天去学堂的事。”
“是啊,盈盈要去学堂了,就是个大姑娘了,往后要稳重些,可别与先生、同窗闹矛盾,要是有事就找你二哥。”姜策看着女儿感慨着。
“阿爹,我知道啦。我吃饱了,先回去整理一下明天用的东西,你们慢慢吃呀。”说完待爹娘点头,就急忙忙回去了。
“哎,你才吃了多少!盈盈…”韩氏看着跑远的女儿颇为无奈,摇摇头说,“这孩子,怎么毛毛躁躁的,跟她二哥似的。”
手里正夹着糖醋排骨的姜怀信一脸无辜。
这也能扯到我?
姜怀信摸摸鼻子,没回话,自顾自吃着,反正在糖醋排骨面前,有委屈也不算什么。
“阿贞,别去管她了,估摸着是明天要去学堂紧张的,饿了厨房给她留着宵夜呢。”姜策无所谓的说着。
他对女儿、儿子态度完全不同,姜菀青自小被放养惯了,规矩是韩氏手把手教的,但是对于她的喜好,姜策从来不轻易去改变,反而对于儿子,姜策格外严格。
“二郎你可要多吃些,这伤筋动骨一百天,就是要多休养。你尝尝那个乌鸡,特意给你炖的呢。”韩氏晓得其中隐情,越发可怜韩慎的遭遇和身世,是真拿他当自家后辈在疼了。
韩慎多年没什么长辈照顾,一时有些不习惯,“多谢姑母,若之后姑父姑母有用得着二郎的地方,只管相告。”
“你这孩子多见外,我们与你父母虽多年未见,但情谊尚在。当初听闻你父母去世的消息已过去半年之久,也不知你在何处,等后来才知道你…你自个儿闯出了门路。哎,你只当这儿是你家,安心养伤。若有事就找我们,跑腿的活儿只管吩咐你怀信表弟。”韩氏说的当真是情真意切,姜策也随声附和。
韩慎看着两个长辈有些手足无措,低声答应下来,心中触动,既是想起了死去的爹娘,又有些享受这片刻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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