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云霞深深,误觅王孙

张容瑾看向马上的青年男子,男子薄唇微挑,眉眼带笑地看着张容瑾。

张容瑾看着他,微微皱眉,眸中疑惑,屏镜忙对男子行礼,朗声道:

“见过淮阳王殿下,淮阳王殿下万安”

张容瑾偏头看屏镜,屏镜双手加额,深深地低着头,细看,屏镜的手还有些颤抖。

张容瑾回头,看了一眼骑在马上的刘武,犹豫片刻,向着刘武低头行礼道:

“见过淮阳王殿下。”

刘武翻身下马,衣袂翻飞,走到张容瑾面前,翻转了手中玉扇,用扇柄挑起张容瑾的下巴,

挑眉看她,

“怎么,离上次相见不过半月,美人就已将本王忘了?”

张容瑾微微诧异,下意识退后,避开刘武的扇柄,

又觉自己的动作似乎有些突兀,忙低头道:

“臣女不敢,亦并非有意失礼于殿下,只是臣女在不久前生了一场大病,不幸因病忘却了过往之事,还望殿下宽恕臣女失仪之过。”

张容瑾恭敬地低着头,谨慎地未曾抬头与刘武对视。

刘武打量着张容瑾,却是露出一丝笑来。

街道上的众人正注目于天之异象,一时倒无人注意到气氛诡异的两人。

云霞翻卷涌动,一瞬竟纷纷向一个方向卷去,祥云越卷越小,张容瑾素色的衣裳终于缓缓褪了霞色,她一袭素白立于街中央,

屏镜面色焦急,却因为刘武在,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只悄悄地在张容瑾身后扯了扯张容瑾的衣服,张容瑾知屏镜的担忧,心中几分思虑,

开口道:“今日家中举宴,族中亲长聚于家中,眼见开宴之时将即,恐家中长辈怪罪,只怕臣女要失陪于”

正此时,最后一缕烟霞翻涌着消逝在天边,张容瑾目中的光芒忽然猛地熄灭,似乎有什么东西猛地从她身体里被抽去一般。

“殿下”二字还未出口,张容瑾便已站不住脚步,她努力想维持平衡,眼前的景物却越来越模糊,她下意识抓住了屏镜,屏镜看着反常的张容瑾,心漏跳一拍,只祈祷不要如她想那般,但下一刻,张容瑾已猛地栽在了屏镜身上。

“小姐!”

“瑾卿!”

几匹高头大马疾扬蹄,穿梭于长安街上,马上人衣摆纷飞,疾速而过,路上行人还未看清马上人,马便已乘风而过。

廷尉府中门被人猛地敲响,一声比一声急切,守门的小厮嘟囔着:

“谁啊,敲这么急。”

“来啦来啦,勿敲了!”

小厮方拨开门闩,就有两个人猛地推门,小厮被忽然打开的门猛地推倒在地。

刘武抬步便入,脚步匆匆,怀中是昏迷不醒的张容瑾。

小厮翻滚着要爬起,按着自己的帽子,喊道:

“欸!你们谁啊!怎么敢擅闯廷尉府!”

刘武的护卫拿出一块令牌示出,小厮揉了揉眼睛,眨巴几下,看清后令牌的内容后,眼睛瞪得老大,

“淮淮淮淮阳王?!”

护卫道:“还劳小哥儿通报一声。”

小厮摁住自己的帽子,道:

“大,大爷说得是,小的这就去通传。”

还未及走两步,便看见同样慌里慌张的屏镜,屏镜小跑着跨过门槛,小厮下意识看了几眼屏镜身后,端无一人。

小厮未敢停住脚步,还在向内院走去,

不料被一把屏镜抓住:

“六子,可曾见到三小姐。”

未及小厮回答,屏镜又急急地问:

“或是方才这段时间里,你是否见过淮阳王殿下?”

小厮回头看了不远处的护卫们,想起门被打开时,进来的男子怀里似乎的确抱了一个人,因用披风盖着,他没看清,也没注意,看这两个大汉给出的令牌,那男子当是淮阳王殿下,那照屏镜这话,难不成淮阳王殿下怀里的人是…小厮心下一惊。

小厮心中虽有成想,却也不敢胡说,怕坏了府中小姐清誉,只含糊地道:

“姐姐勿要着急,要不先回卿云苑内候着罢,待会儿也许能见得到殿下和三小姐。”

言罢,小厮看了一眼门外,两个护卫仍站在原地看着他。

小厮推开屏镜拉他衣袖的手,道:

“我得赶快去通报了主子,姐姐且宽心先往院中去罢。”

言罢,小厮急急忙忙地往内院走去。

屏镜领会了小厮意思,往卿云苑的方向走,不论怎样,小姐如今昏迷着,到底还是会送回院子里休憩的,眼下她在贵人面前难插上话,就算插上了话,没时间予她深思熟虑,说不定还会帮了倒忙,此时前去只怕是给小姐节外生枝,不若先回卿云苑候着,好生想想对策,也好应机而变帮得上小姐的忙。

屏镜想着,小跑到了卿云苑,却发现卿云苑内气氛不对。

平常喜欢聚在一陌桂花树旁偷懒的小婢子们此刻都低着头立在门外或庭院一旁,气氛低沉严肃得吓人,

而张容瑾的另一个随侍大丫鬟繁弦正撩帘从房中出来,手中还抱着水盆,还未等屏镜喊住繁弦,两个男子便引着一个黑瘦的小老头急匆匆地进了屋里,而后两个男子出来,留在了门外,

屏镜认得,是方才在门外候着的那两个淮阳王的护卫,屏镜上前道:

“敢问两位,刚刚进去的是谁?”

屏镜已是满头冷汗,却又不敢乱来,眼前的毕竟是淮阳王的随侍。

其中那个偏瘦的护卫道:

“那是薛太医。”

言简意赅,屏镜明了,这太医只怕是淮阳王请来的,然思及此,屏镜心里却愈发焦灼,屏镜捉住繁弦:

“怎么回事?小姐是在里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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