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早早地起,趁着一日的寒还未褪去,便在庭院当中练起了剑。
他喜欢日还未曾高出东山时就起来练剑。自小养成的习惯,如今大了却发现想丢也丢不去了,只是三日未曾练剑,今早睁起眼就是一身的痒是那种去挠也解不了的痒,于是就要去留一身的汗,解身上的痒。
临渊还记得以往每日在山中,他师父都会每日比他早起,点一盏灯,亮在他的床头,他见了一次,两次,见多了,心里便是不安了起来。再也不敢比师父晚起,怕睁开眼时,看到师父的那张脸,露在灯光里,罚着他的心中的不安。
真等师父仙逝了,他早就养成了早起的习惯,他赖不了床,也不想赖床。他遵循着师父给他的教诲,但有时候,尤其是累了一整天后,他依然想再晚一点起床,但每次想起师父的脸就从床上惊了起来,他怕他起身晚了,睁开眼会看到师父的脸,他怕自己会埋在师父怀里去哭,他更怕哭久了再去抬头去看师父时,那张死去的脸会腐烂起来,那张死去的头会从脖子上掉了下来。掉到自己的怀里,自己便再也走不出这种惊恐了。
他不能,他便再也不敢晚起了。有时候临渊甚至是怀疑,师父的死是不是他的一计,来惊着他的念,师父其实还在夜里,在红尘的某处仍看着自己。他有时候会嘲笑自己的这种想法,只因为师父跟自己太亲近了,就变得离不开他。因此他的一生常常是拒绝别人对他的好,他不愿靠这些人太近,只愿意远远隔着,看着世人的好。
临渊舞着剑,把自己的那些念,那些惊,那些怕都挥了出去,真怕这些念想都积攒在心里,最后在某个夜里,突然爆发了出来,自己就再也连睡都不敢去睡了。佛寺两年的修行仍旧是抵不过自己心中的那些念。
师父呀,师父,你真是连死都玩弄着徒儿。
倾心早已起了身,即便是慌乱了两夜,自己仍旧是习惯早起,嘱咐好玲珑准备今日上路的事宜,听玲珑说那个浪荡游子今日还在院中练剑,自己便收着衣服,踱着脚步去院中寻他,寻到了就只是廊下往院中去看他,怕自己的呼,惊了临渊的剑,划伤了他自己。
临渊练的一身的热,便脱去外衣,只留下贴身的内衣。风吹了过来,把他身上肌肉的线条都贴显了出来。日高出了山,温煦的光,都把夜的寒驱散了,那些光都照在了临渊身上。临渊手里的剑被阳光反射着,闪到了倾心的眼,她便是剑光晕眩了神。等再能睁开时,临渊已练完了剑,把剑收回了剑鞘里,微微对着倾心拜了拜,便背对着她把脱去的外衣都穿了起来。
玲珑端了茶水放在了一旁,倾心便呼着他的名,余公子,若无事可否前来一叙?
临渊整理完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地呼出去,便把练剑时提起的气都安稳了下来,这才提着剑来见倾心。
倾心给他斟了茶,轻轻地推着茶杯,让他去饮。临渊见了,就饮了一杯,暖着清晨的寒。
倾心再斟满,才开了口问他,余公子今后如何打算?要去往何处?
临渊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心想自己昨日难道没言语清楚,便是回着,与姑娘同行。
倾心问,同行到何时?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