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鸿足不稍停,口中“哈哈”一笑道:“阎小子谬赞叶某了,叶某一介浪子,怎配用上英雄二字。”

猛听阎照功一声长笑,道:“不错,的确是阎某谬赞你了。”话声未毕,他的身形忽地剑般蹿来,两人距离瞬间拉近。

叶孤鸿大吃一惊,正要提气长跃,却已迟了,阎照功的双手已如鹰爪般向他两肩抓来。

原来阎照功毕竟是老江湖,故意用言语来激他说话而真气稍茬、速度稍缓,猛地地提气冲出,顿时收到一发三效的结果。叶孤鸿也终于被他赶上,逃跑之计顿告完蛋。

阎照功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嘻嘻”笑道:“小子,兔子被鹰追上的感觉如何?”说话间双手已触上叶孤鸿的双肩,正欲按下,忽觉空气一紧,有三道劲风朝面刺来,他暗呼一声“糟糕,竟忘了他有这一手”双手猛地顿住,身子飞速斜向后撤。

便在劲风擦着胸前衣襟而过的同时,阎照功耳中传来叶孤鸿愈来愈弱的笑语“阎兄倾双翼相送,叶某难却盛情。”

最后一个“情”字,闻之已在两丈开外。

阎照功气愤非常,怒骂道:“妈巴羔子。”身如苍鹰般扑去。

两人一前一后,如飘鸿飞鸢般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瞬间便出了林,又穿山越林,不知行了多少里路,前方忽地出现一道高垣残壁。

两人轻功相若,叶孤鸿既甩不脱阎照功,阎照功却也追不上他。偶尔两人距离拉近一两丈,却又被叶孤鸿左突右窜给捞了会来。但尽管如此,叶孤鸿深知自己内伤颇重,短途倒还无甚影响,长距离之下,轻功必会大打折扣,被对方追上。

其实时尚早春,一派生机盎然之色,断垣下更是百草杂生,生花含苞,春意阑珊。

但两人却无心欣赏。甫一临壁,叶孤鸿长剑出鞘,凌空一个惊鸿飞步,窜上几丈,长剑“嗤”地插入岩中,他忽一个上翻,单脚踏上剑身。只见他脚尖在剑身上稍一点,人已如飘鸿般向上腾升数丈。

眼见气力已尽,他忽地擎出那柄乌鞘短剑,“嗤”地一声又插在了半空的岩壁上,双手攥紧,又猛地向上一窜,身子顿又飞升而上。

眼见距壁顶不远,气力又尽,他忽地单掌扒上壁沿直如吸住了般,另手又向上一扒,几下移动,人顿如狡兔般蹿上断垣,身子瞬间消失不见。

阎照功这是方才赶到,恰“看”到叶孤鸿最后一抹黑影消失在云峰边沿他竟然可以看到。

他细细打量了番这座断垣,粗测其高,约二十余丈,齐平如刀削,顶端还有几抹云层飘过,言之为云峰,实不为过。

他不禁心下微惊:这小子逃到这么高的断垣上做甚么,这么高的断垣,即便是勉力上去了,却又如何下来?瞧他这般无所畏忌,难不成竟熟知这峰上的情形,莫非莫非这残垣上另有出路?

他心知世上任何奇瑰怪咄之事皆可能存在,很多事,你越是认为它没可能,而它越可能是事实。

当下,他再不多想,猛地提身,亦单脚踏上叶孤鸿的长剑猛一用力,身子已如苍鹰般腾起,却浑然未觉脚下的长剑正陨石般坠落。

也许,他是故意将长剑踢落也许是因为长剑经不住两人的气力反弹而落下,但,长剑究竟掉落了,这是事实。也许多少年后,这段事实会被人传为神话,神话般的故事。

当阎照功身子登上残垣的同时,长剑落在地上,发出“叮”地一声响。大概是因为垣壁太高,当声响传来时,只如蜜蜂“嗡”了一下,阎照功摇了摇头,还当自己听错了,当下再凝神细听时,却什么也没有了。

他不禁“呵呵”一笑,自言自语道:“真是老糊涂了,这么高的峰顶哪会来蜜蜂?”当下一挥手向着垣顶的岩石后方走去他很清楚,他上峰的目的是追寻叶孤鸿,这一点,他相信自己绝不糊涂。

峰下本是盎然春色,风清物茂峰上却是残雪未尽,料峭微冷。偶尔一阵冷风小舔而过,顿觉冰肌寒心。

其实,山高风冷并不至于让人心寒,阎照功真正心寒的是:寻遍了整个岩前岩后,竟不见半个人影。

莫说人影,便连树草影子都不曾见得。

整个崖顶便如一个毫无生机的孤世,只余他一个人孤只单影地在这个“世上”扮演着小丑的形象,他不禁心底发寒地问道:叶孤鸿哪里去了?

这里四面均是平如刀削的峭壁,一般的高逾二十丈有余,他叶孤鸿难道是插翅飞了,还是跳了下去?他叶孤鸿竟害怕自己到了不惜自尽的地步?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