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沉睡了多久姜芷歌才朦朦胧胧地醒了过来,一望,屋外的烟雨,已经停了,天空一片灰蒙蒙的颜色,倒是有几分冷。
她想站起,身上的云被顺滑落了一地,她这才嘀咕道:“咦,谁给我盖上了被子?”
她再回头向着床榻的方向望去——荒芜和迟暮已经不见了身影。
大概,是趁着她睡着的时候走了吧。
“倒是来的时候一个比一个醉得厉害,走的时候一个个也比我这个没醉酒的清醒得厉害。也罢,乐得轻松。”
姜芷歌耸耸肩,自顾自地正要捡起云被,却听到一声年迈尖细的老太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姜姑娘,陛下有请。特地吩咐,姑娘可以着一身男装。”
老太监官方地一笑,礼貌性地低下了眉目,传完了话就一直低着头。
等到姜芷歌缓过神来,道了一声:“谢谢公公,芷歌明白了。”,他才倒退着隐去了身影。
“为何要着一身男装?”
姜芷歌觉得有些费解,不过只当是叶笙笳要带她出宫去,也未曾多想便去换了身男子装束便往鎏金殿去了。
远远的,还未到鎏金殿殿门口,姜芷歌便听到殿内有大臣激动地吼道——
“和什么和!我泱泱天金之城,如此大国,难不成还向一个一盘散沙一样的天土之原求和不成!笑话!”
接着,便是另一个声音亦十分激动地嚷嚷道——
“迂腐!求和并不意味着我天金之城弱小!若不费一兵一卒而能拿下边疆动乱,岂不是显得更有大国风范?!更能安抚民心,减少国政开支!”
“你巧舌如簧!”
“你迂腐不堪!”
边疆动乱?这是啥?怎么好好的边疆动乱了起来?
这明显是主张战还是和的一场对决,叶笙笳把自己喊道此处有什么用?罢了罢了,还是打道回府。
姜芷歌正猫着腰想要蹑手蹑脚地走掉之时,却听到叶笙笳高声喊道——
“是姜爱卿来了啊!怎么不进来?”
姜爱卿?我?姜芷歌?
姜芷歌感到群臣的目光“刷——”的一下便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将她的身影定在了殿门口处。
“陛下……是在喊我?”
姜芷歌讪讪一笑,直了直身板,回眸朝着叶笙笳嫣然一笑,目光却充满了杀意!
别说是我!别说是我!否则让你跪台阶!
谁料,叶笙笳跟没有瞧见她的眼神一样似的,相当不耐烦地朝着她招了招手,说道:“姜爱卿,几日不见,你怎的如此磨叽,跟个娘们似的。来,站前排。”
“我本来就是个娘们儿啊……”
姜芷歌小声嘀咕着,却没有办法当着群臣的面拆穿叶笙笳,只好硬着头皮走到了最前排,心不甘情不愿地行了一个礼,嘟囔着说道:“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是谁?竟有资格站在刘宰相和轩辕将军之前?!”
“是啊,这是本朝以来未曾有过的殊荣啊!这人到底是谁?”
“倒是生得眉清目秀的。不知是哪家公子?这么有来头?轩辕将军,莫不是你亲侄子?”
“去去去!瞎说什么。小心掉了脑袋。”
“咳咳。这位是姜爱卿,全名姜歌。乃是朕此番去民间历练偶得的一位奇才。无父无母,无兄无妹,唯有一身的才华,令朕,甚是折服。”
叶笙笳轻咳了一下,以手掩住着眉眼间的捉弄笑意,假装跟姜芷歌并不熟悉地说道。
“原来是奇才啊……难怪……”
“陛下果然爱才!我天金之城之福啊!”
“一看就是天纵奇才,啧啧。”
“呵呵呵……在下姜……歌,见过陛下!不知陛下传唤,可是有什么紧要事?”
姜芷歌横了叶笙笳一眼,唇角虽然在笑,却倒是暗示着他——没什么事就放我走!
岂料,叶笙笳却乐呵呵地说道:“姜爱卿想必方才也听说了,朕正在和群臣讨论着边疆动乱一事。姜爱卿来得晚,想必也只是听了个一半。朕可以为你解说一二。”
“据边疆朕的心腹来报,朕派去边疆的凌十一和天土之原之人勾结一气,将汴城一带的将士都鼓动着脱离我天金之城投入天土之原。因此,我天金之城的西大门,便失去了保护。姜爱卿认为,这事儿该怎么解决呢?”
叶笙笳笑得十分妖媚,近乎惑乱人心地笑眯眯地看着姜芷歌,眼间甚是慈爱。
这事儿怎么解决?来问她?!有没有搞错?!
姜芷歌心中无数个乌鸦飞过……
——这叶笙笳,好端端地将自己拉进来干什么?这一屋子的大臣,还不够他使唤的吗?等等!!莫非……他们说的,都不在他的计划之内?那他的计划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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