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俐俐被我吓一跳,见我下意识防备的向后退了几步,忙又伸出一只手来抓我,我的腰硌在一个突起物上,向身后一摸,本能的拽过那把鱼竿就横在了身前,想想又笑起来,故作夸张的开玩笑道:“刘俐俐,杀人是要偿命的!”

刘俐俐居然不屑的一耸肩,“你被迫害妄想症吧。”

我只是看着她,不想再多废话了,这种尴尬的气氛我比刘俐俐更能耐受,她果然双手抱在胸前,没一会儿主动开了口:“我只是看见你在这里,顺便过来和你说句话而已。今天番茄汁的事,不好意思了。”

如果我和她的年纪相仿,大概会大度的接受她的道歉,可这显然另有隐情,我拿出愿闻其详的态度眯着眼瞧她。

“下午林羽带我去找了部门老大,当着他的面主动要求把我加在他们刚完成的这个项目名单上,那我也来做我该做的。”她姿态依然傲慢。

我略一思索,已经抓住了她话里的关键,“你申请读博士的美国学校,是很看重实习经验的吧。”

她也不避讳,“我之前和林羽提过好几次了能不能加上我的名字,我又不抢他们的成绩,不过是加个名字而已,可他每次都推脱说我在项目尾声时才来实习,不能加我名字。”她突然撇着嘴笑了起来,“难道你也以为我这是为他和你争风吃醋呢吗?怎么每个人都自我感觉这么良好啊,就他?就你?就我?可能吗?动动脑子吧!”

“所以你自以为聪明的剑走偏锋,明着刁难我,实则是给他难堪,逼得他为了和你划清界限,不得不主动提出加上你的名字?”我看着她。

刘俐俐得意道:“随你怎么想好了,现在事情板上钉钉了,和你say sorry我已经仁至义尽了,祝你们俩幸福吧。”

看她扭头要走,我提高音量叫住它:“刘俐俐,想知道如果是我会怎么做吗?”

她的脸色冷下来,回头睨着我,我将护在胸前的鱼竿小心的搭在游艇的栏杆上,慢悠悠的说:“现在事情板上钉钉了,那我也就发散一下思维,如果我是林羽,在你第一次开口询问能不能加上你的名字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这件事对你的重要性,那么义正严辞的拒绝你,只会更加重这件事在你心里以及在领导心里的重要性。”

“你自诩聪明的剑走偏锋,只会让你的舆情更差,那么我在这样的时候再主动去和领导说加上你的名字,就基本达到了以下几个效果:第一,其余组里参加项目的同事会觉得我完全是迫于压力,而不是阿谀奉承,加你名字的性质已经改变了;第二,既然大家都知道你是皇亲国戚,那么不让你轻易‘摘桃子’,会进一步提升我项目负责人的形象;第三,领导会在心里更领这个情,更重视我为这个项目所承担的压力和责任。”我抬头看了一眼咬着牙的刘俐俐,“何乐而不为呢?”

刘俐俐双眼盯着我,“这是林羽和你说的?”

我学她刚才的样子耸耸肩,“不是告诉你了嘛,我只是随便发散一下思维。”

刘俐俐朝旁边立着装鱼竿的圆铁通发泄似的踢了几脚,铁通翻倒,流出一地水迹,鱼竿横七竖八的散落了一地,“你们合起伙来耍我?嗯?”

我的坏情绪已经传达给了她,此刻一身轻松也懒得再去理她,都说山水有相逢,不过大概率此生也不会再见到她了,何必交浅言深呢。

我转身想要回船舱去找林羽,刘俐俐从后面钳住我的胳膊,我不耐烦的一甩,两下里一牵扯,我脚下踩在散落的鱼竿上一滑,顿时失了重心。

我摔在地上,后背被鱼竿硌得生疼,余光看到刘俐俐也向我身上摔来,身体本能的挣扎着向旁边闪躲,借着地上的水迹滑向没有围栏的延伸甲板边缘,身体摆脱不了惯性的冲力,手又没有抓挡,我只能尖叫着任凭身体滑出了甲板。

大半的身体都滑出了甲板,凌空垂着,身势却突然止住了,我惊慌失措的抬眼去看,只见自己慌乱中紧紧握在手里的鱼竿尾端被刘俐俐攥在手里,她趴在甲板上,另一只胳膊挂在身旁的栏杆上。

我们俩都紧张的喘息着,我瞄了一下身下几米下的海水,夜晚加剧了海水的恐怖氛围,刘俐俐抓的关节泛白,想安慰我,又不知道说什么,嗫嚅半天只道:“你......你别害怕,坚持住,马上有人来了。”

我喘息着腾出一只手去够栏杆,可惜手上根本使不上劲儿。我展眼去瞧,被我尖叫声惊动的人群已经鱼贯着涌向甲板,心念一闪有了打算,小声对刘俐俐说了句话。

刘俐俐努力向我凑的更近一些,“你说什么?”

我看着冲在最前面的梁山已经几乎快到刘俐俐身后,快速而小声的对刘俐俐说:“我想告诉你聪明人从来不会自诩,还有......过了今晚,林羽就要升职了。”随后厉声喊了一声:“刘俐俐,你要干什么!”说完手一松,后仰着掉进了海里。

虽然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入夜后的海水居然出乎意料的冰冷刺骨,紧接着恍惚看到几个人跟着跳进海里,心里一松,海水就呛进了鼻腔。

没隔几天,我又住院了,没好利索的身体因为落水,引发了急性肺炎。

不过这次住院有别于上一次的凄凄惨惨,花篮花束摆满了病房,单人病房的费用也是林羽部门经费里出的。

“你最近怎么都不和我联系啊,工作那么忙吗?”老妈傍晚时打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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