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从毓对着瑶琴点了点头,道:“巧了,各位请坐。”

瑶琴和杨文泽立刻上前坐了,一面叫小厮将摆好的茶并到一处。花措迟疑了一瞬走上前,瑶琴看了看杨文泽道:“看来今天杨公子和盛公子约好了的,刚刚还诓我说是忘记了。”

杨文泽折扇轻摇道:“莘姑娘此言差矣,我早几天就约了他,他说今天有一件要紧的公事要办,不能赴约,我也确实忘记再约他,不知道怎么又来了。”

盛从毓道:“我将公事推脱了,来赴你的约还不好。”

杨文泽哈哈大笑道:“难得难得,看来我面子足够大,竟能让一向兢业恪职的盛公子丢下事务陪我们游山玩水,也算得上幸事。”

盛从毓道:“你成日里最逍遥快活,拿这话编排人倒显得不义气了。”

杨文泽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你和太子殿下亲厚,处处替他分忧解难,但是偶尔出来散散心还是有益的。”

盛从毓没有接话,抬头望着花措和瑶琴,道:“二位姑娘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

瑶琴道:“这里临江开阔,风景优美,是一个好地方。”

盛从毓点了点头,道:“你们可知道这凤凰台的来历?”

瑶琴道:“大致听过一些,也不十分清楚。”她手肘悄悄碰了碰花措道:“你平时不是爱读名胜古迹之类的,要不同我们讲讲。”

花措迟疑了一瞬,道:“听说凤凰台是六百多年前高祖荣邦的父亲荣恒建成的,当年荣恒携怀有身孕的夫人登山,忽然有三只外形似孔雀的大鸟落在山顶的李树上,招来大片鸟儿,呈现百鸟朝凤的盛世景象,人人都说这是天降吉兆,荣恒就将这座山命名凤凰山,并在山上筑了数十丈高的亭台,命名凤凰台。后来荣邦出生,果然统一宇内,才有后世繁荣的大汉天下。”

杨文泽笑道:“盛兄最爱登凤凰台,难不成是因为荣高祖的缘故。”

盛从毓道:“也不全是,登凤凰台固然有感高祖,但汉朝强盛也就四百年覆灭,这天下怕是没有永恒的天下,我登凤凰台只不过是自我排遣,每当遇到些不如意站上来看一看江水长空也就释怀了。”

杨文泽道:“今天难得了,我第一次听你这个闷葫芦说这些体己话,以茶代酒,我敬你一杯。”

盛从毓设色有些不易察觉的尴尬,垂眸喝了一口茶。

众人坐了一会儿,便四散开来玩赏,花措登上顶层亭子,这上头风大,竟没有人来。她倚着栏杆远眺,江潮奔流,秋空高远,蓝得发幽的天上头铺着几缕白云,她扬起头来看天,清亮的光线里映出她的容颜来,她的脸尖了一些,轮廓愈发分明,神情里褪去几分天真,渐渐显出绝色的风姿来。

盛从毓心中重重一跳,驻足不敢上前打搅。

花措发觉有人,两汪水盈的眸子射过来,盛从毓走上前说道:“你的事情我办妥了。”他从袖囊中取出一只令牌,道:“明天辰时你凭令牌进宫,宫门内有人接你去东宫,你见过管事大总管王平后听他吩咐进长信殿当职,在殿前伺候太子殿下。”

花措接过令牌道:“多谢你。”

盛从毓默了片刻,道:“上回的事情我……对不起。”

花措福了一福道:“我也有不对,向你赔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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