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云殿内,贵妃那绣着妖冶艳红色花纹的宽广长袖在欢快的音乐声中飞舞,婀娜的身姿在纳兰煜眼里是仪态万千,水袖半遮半掩的妩媚眼眸摄人心魄。
在这里他会忘记一切案牍奏章的劳累,忘却朝臣们言必先帝事必先例的钳制,忘记了那个曾经海誓山盟娶到的西山才女、如今常年坤德宫内病痛缠身叶柔叶皇后,忘却了曾经意气风发要完成先帝意愿的自己。
多少年来,他像一只要翱翔天空的飞鹰,但总是飞不出父皇那座高山,他越来越觉得那些陪父皇开国的老臣对他有多么的不恭和倨傲,只要有他们在,他做的一切决定都是有违先皇祖训的,父皇在世一切要听他的安排和训示,如今不在了也要受他的影响和束缚令他愤懑不甘。
于是,他执拗地与那帮老臣对抗,他们不喜欢江氏妩媚只喜欢皇后持稳端庄,他却偏立江氏为贵妃,待到先太子意外出事皇后痛斥他薄情寡义后,他便觉得皇后跟他们一样也只知道指责他,他便毫不犹豫地将贵妃之子——纳兰哲立为了太子。他甚至享受那些老臣们因为此事或愤怒痛哭或头撞大殿或辞官回乡的场景。
殿外风雨倾斜,纳兰煜举着琉璃盏漫不经心地喝着,火云剑又怎样,从两年前他已经开始筹谋,曾经跟随穆连城征战的将领,除了辞隐山林的,都被他更换闲置。
如今的朝堂,已经是他纳兰煜说得算的朝堂,穆连城已经羽翼尽去,老丞相鞠躬尽瘁已到辞幕之年。老将们子弟纨绔不成气候,朝中新贵对他纳兰煜可是唯命是从,他担忧什么呢?最后一杯酒下肚,他满意地醉倒进入了梦乡,任外面风狂雨骤。
江贵妃屏退了乐工,命侍女将纳兰煜扶到贵妃榻上躺下,亲自点燃了安神熏香,便来到殿外。看了眼早在外等候的朱光道:“这么晚什么事?”
朱光身子躬着,不敢起身,犹豫了一番道:“清溪镇的人被救走了”
“什么,一群废物。”江贵妃刚刚还妩媚动人的眼睛突然充满杀气,眉头倒竖。“看几个老弱妇人都看不好,还能成什么事。”
朱光低头不语,等她发完火才开口:“江大人说,让贵妃耐心等着,他们会有应对之策。”
呵斥完朱光,回到寝室,江贵妃揉了揉太阳穴,让侍女卸了妆,看着镜子里的面容,眉间那一朵凤尾花,让本来心烦意乱的她稍稍平复了心情,她是天生注定要母仪天下的不是吗,这些年她和父亲想尽法子挑拨皇上与一帮老臣关系,培植自己的力量,本来等着皇后寿辰时告发穆连城,清理掉皇后最后的护身符,自己好早日戴上琼川送来的后冠登上皇后宝座。
但是,如果那样太麻烦,那么,做不成皇后,便做...她回头看了看帘子后面打着酒酣的纳兰煜,紧紧握成的拳头在发抖,不知是为心里的想法害怕还是激动。
再一次看向那额头火红的凤尾花,那自出生便有的胎记,让她自幼便认为自己将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为了这个,当年他竭尽全力去爱那个男人,但他眼里却只有那个毁了他前程的女人。他竟然为了她放弃了天下。
火云?谁说只有火云才能主宰天下,谁说只有做了火云的女人才是最最贵的女人,她看了一眼身后睡着的纳兰煜,如果能得到那把剑,再加上北桑人,那便是他火云的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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