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铁鹰骑,你到宣夏会碰到他的,我是他父亲韩擒虎”师父浑厚的声音有些激动,多少年了,韩擒虎的名字自己都觉得陌生了。“我是著雍星韩擒虎,降者不杀...”——那是多么遥远的故事了。

师父竟然是韩擒虎,便是这著雍剑旧主,战英脸上兴奋不已,不料还未开口,师父将一件新缝制的熊皮披袄塞到他手上道:“记住,不要像我们一样,半途而废,大业未成,就不要回来见我,走吧”说完转身将门关上,再无言语。

战英捧着披袄,看着那扇关得紧紧的门,他不知道师父说的大业是什么,但他知以师父的脾气,师父不会再开门见他了。至少在师父说的那个大业未成之前。他放下披袄,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和绒帽,捧一把白雪敷到脸上认真地洗了一把脸,然后面向那木门双膝跪下、郑重地磕了三下——这是北桑对尊长最敬重的礼仪,然后便带上披袄头也不回地离开木屋。

“你要把雪橇留给我,只要一匹马?”翻过两座山林便是北桑最北的一个村子,战英将进城的雪橇存放在了村里鲜儿家,鲜儿很诧异他这次出远门为何没带一件猎物。

“我把雪橇送给你,换你一匹马可以吗”战英看着鲜儿,她跟他戴着同样的白色狐毛的帽子,或者说,他们的帽子就是鲜儿用他送的狐毛做的,一人一顶。

“不用换,你牵去用吧。”鲜儿穿着一件红色坎肩,脸颊在寒风中永远是那么通红,她不仅牵来一匹马,还取了一些炒熟的粟米,将他的披袄一起包好塞给了他。她一直知道战英不会永远在深山里打猎的,他肯定会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他或许,此去就不会回来了吧。

鲜儿一直躲避战英的目光,给他套马,挎上包袱,接着拿毛刷把马全身的鬃毛刷整齐,不说一句话。从前,他去葱聋城卖山货和猎物,每次都来这里歇脚,他都会给他套好雪橇,但都会问他很多问题,问他猎得什么猎物,有没有见到熊瞎子,问他葱聋城里有什么新鲜事,问他见到头发都是银色的北桑七烈没有。她小的时候见过一个叫天衡的,那人还在她家喝过一碗甘薯酒。

终于鲜儿忙完将马牵到他身边,“用完记得回来,还我马。”战英看着她低着的脸庞,突然笑着接过缰绳,黝黑的脸更衬得他笑开的牙齿洁白如雪。他没有说话,跨上马,那马凌空嘶鸣,声音击碎了冷冽的长空和寂静的桑北原野。“驾!”的一声,那马便飞驰而出,鲜儿看着一人一马毫不犹豫地飞奔而去,两滴泪到底忍不住滑落下来。却忽然听到远远地,远远地,战英的声音从原野传来:“我会回来的——等我——”

高耸的哈默干山峰上,韩擒虎站立在寒风中,似刀割般的皱纹在阳光照射下如大地丘壑,述说着人世的沧桑,他目光远眺,看着远方山脚下那匹在原野上急速南行的马,看着远方若隐若现的葱聋城和更远方的群山,他目光悠远,湛蓝的天空似乎出现了几个人影。“谭兄,潘兄,钟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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