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道,你知道父亲为何给你取这个嘛名字吗?”一位头发斑白的男人问道。
“为什么,父亲。”申卿道天真地望着父亲。
“我希望我的儿子,恪守君臣之道,好好辅佐这北楚的君王,让天下太平,故名卿道。”
申家是随先帝一同打下这北楚江山的功臣,世袭官爵,地位显赫。但申家也并没沉迷于这无上的荣耀,申貌炀作为申家的先祖,曾立下一条不成文的家规:申家子孙,必须世代尽忠竭力辅佐北楚君主,如若有违背,逐出申家,夺其姓氏。
这些道理在申卿道脑中浮现,他清楚,君臣一场,自己就需以命护主,现如今,就是尽忠的时刻。
申卿道饮下杯中残余的酒水,这场戏他唱得九死一生。
皇上的离去,让底下大臣都放开了,个个欢饮畅食,自然,放下戒备的众臣对于申卿道来说是件好事。
“申大人,许久未见,严某敬你一杯!”严尚书放下筷子,举起酒杯朝申卿道走来。
严尚书眼神中的那股狡诈,被他隐藏地如此完美,申卿道清楚自己早该防备此人。
“申大人,你看今日月色极美,我二人不妨在此欢饮,一醉方休,如何~”严尚书为申卿道布下一个圈套。
“自古酒后失德,尔等身为朝廷重臣,若是醉酒于这御花园中,怕是有失大体。”申卿道婉言拒绝。
“好啊,不愧是北楚丞相,此言有理!”严尚书见申卿道不着道,只好强颜欢笑,故作镇定。
申卿道的酒力差劲是满朝文武都知道的事,这个人想借此灌醉他。
申卿道在宴会上争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关系着陛下能否从这场兵变中全身而退。
“大哥,我今日身体欠恙,先请辞别!”申穆起身向申卿道请辞。
严尚书看申穆要走,似乎有点不安了,他的神情被申卿道看得一清二楚。
“申穆大人,今日你大哥刚回朝中,不陪他多喝几杯?”严尚书的话语似乎在挽留申穆。
“往后有的是时间,今日就此别过!”申穆不屑地抛下一句话,匆匆离去。
在凰羽阁的这些年,阁主曾教会申卿道最为重要的一件本领——看人明事。
申穆的请辞就已经将他完全暴露,他也必定参加了这次谋反,至于为何这样匆匆离去,那是因为,他只是个弟弟!
申府的两兄弟是出了名的,二人的文采本领不相上下,但申穆的野心与心胸狭窄,让申家族长不敢让他轻易踏入官场,野心与欲望会使一个人完全丧失自我,这样的申穆在申貌炀眼中就是隐患!于是从小申貌炀就对申穆很是冷落,只宠爱他的长子申卿道,这样的日子久了,便使申穆心生不满与嫉妒,申穆都看在眼里,那股兄弟二人间的恨意就这样堆积着。
刚出御花园的申穆大口喘气,他似乎能看出来,申卿道的一言一行都与往日不同,也许对于哥哥的那份惧怕还存在于他的心中。
“申!卿!道!你给我等着!”他恨得咬牙切齿。
申穆是个明白人,大哥的举动无不说明着这场谋反已被他看出,但他仍旧这样从容地在宴席上饮酒,只能说明申家军已到皇城,他有绝对的胜算!
二人相互揣摩算计对方,但申穆貌似被大哥的戏给蒙骗了眼睛,他只算对谋反已被识破,但皇城的军队部署绝对不在申家军手中。申卿道这步博弈很是危险,他知道,只有凭借着自己天生对申穆的压制力,才能将他骗离宴会。既然共同谋反的二人已走一人,那剩下那人自然不攻而破。
申穆走后不久,距离宴会开始已经过去半个时辰,申卿道身上的冷汗出了不少,这盘棋他下的太险!
这时门外的一位侍从走到严尚书旁边,低身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严尚书的脸色立刻耷拉下来,嘴中的佳肴都无心品尝。
“看来,这盘棋我赢了~”申卿道在心中长舒一口气。
就在那个侍从刚进来一会的功夫,何公公满头大汗地也随后进来了,他小步快走到申卿道身边向他禀报“申大人,老奴按您的吩咐已经将皇城部署通通调回。”
申卿道会意一笑,频频点头。“公公,辛苦了,快回到皇上身边,保护皇上的安全。”
“申大人,您的手令。”何公公将两块手令交付到申大人手中。
当初何公公出城,申卿道不仅将申家军的令牌交付于他,为了方便何公公调换皇城部署,他将皇上亲赐的亢龙令叠放在了申家军令下面。
严尚书看出来形势不对,他抬起头瞪着对座的申卿道。
“申大人,可曾听闻秦扫六国,大势不可逆,大人这番,严某奉劝早早收手。”说完他痛饮下最后一杯酒,起身离开宴席。
“严尚书留步!”申卿道从位子上站起,叫住了他。
“严大人所谓的大势,无非是昏秦暴虐六国,这样的大势纵使天下人不可逆,但日久必自毙!”申卿道也同样警告严尚书早做收手。
“你!”严尚书哑口无言,他指着申卿道怒目而视。
“严大人的心思,还是放在为天下百姓谋生来的好啊!”申卿道拍打着严尚书的胸膛。严尚书胸前的甲胄微微作响。
“走着瞧!”严尚书撇头离开。
“诸位,今日中秋佳节,婵娟皓明,各位大人请在此欢饮,申某先请离去。”申卿道面向百官作揖请辞。
月色的寒光将皇都照亮,满城灯火阑珊,万户欢声,此间太平或不久矣……
凰羽山上,九阁弟子在涅生场上玩的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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