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见众仙女走远了,推开光华,愣愣的看着他,不知是该感谢他没有拆穿自己的身份,还是该斥责他刚才的轻薄。想了想,也许功过相抵吧,于是感谢的话和斥责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光华似乎对这两件事都没有放在心上,他只是突然兴味索然,不想让这么多人留在身边。

他抬头看了眼仍站在那里的苏洛,说:“她们都走了,你怎么还在这。”

苏洛答:“我在这无法施展法术,回不去瑶池宫了。”

听她这么说,光华甚是震惊,瞪着眼睛说:“你是想让我再送你回去?想得美。”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留在这里了。”苏洛说着便自拉了椅子坐,又贴心的给自己倒了杯水。

是薄荷茶,饮之清凉解渴,甚是相宜。

“光知道自己喝,就不知道给我也倒一杯?忘了这是谁家了?”光华见她喝水,也觉得渴,喊道。

苏洛于是也倒一杯,递给他。他说这话,证明他赶人之意稍减。

光华喝完水,说:“你今天不走也好,正好把你砸倒的花花草草给拾掇好。”

苏洛见光华果然不再赶她走,很是高兴,喝完水就出去给那些花草搭支架去了。

她搭的很是认真,以至于一整天都沉浸在这项事务中,别无所思。

那些管理花花草草的仙侍们见她一整天侍弄花草,无半刻休息,以为她是光华君新带来的侍女,也就喊她帮着晒薄荷,摘桂花。苏洛一一应下,在这种忙碌中享受难得的充实。

傍晚收工,侍女们去偏殿休息。苏洛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竟还有些失落。忙碌能让人充实,让人暂时忘却烦恼,可忙碌过去,一切如旧。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光华此时已来到院子里,看了看她拾掇的花草,都一一搭好支架,直立着,过两天就可恢复生长,拆除支架。他看了很久,也没对她的成果挑出毛病。

“没想到你看起来粗枝大叶的,对这些花草倒还精细。就留下来做我的花匠可好?”光华问。

“你都有那么多仙侍替你照顾花草了,也不缺我这一个花匠。”苏洛答。

“这么说,你是选择留在天庭了?”光华见她不提离开之事,试探地问道。

苏洛点点头,忽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你说我不回洛城,洛城存活下的人会怎么样?”

“自然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喽。翻土重建,生儿育女,不到千年,又是一片繁盛。”光华不假思索。

原来洛城少了谁都还一样,她不回,只是不做洛城的王君罢了,只是洛城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重建罢了,于洛城是没有什么影响的。甚而,她不回,许会有良人把洛城建的更好,管的更好。

只是,魏殷,这个她心心念念的人儿,会不会为她难过,会不会为她思念成疾?

她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想出了答案。

魏殷许会思念、许会难过,不过却都为雪苏,不为她苏洛。

也许自己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她终于可以通过时间和时空遗忘他,而他,也不用再被蓄意蒙蔽,对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日日喊出雪苏的名字。

都过去了,去无眠洞的日子,练习法术的日子,以及做卧底的日子。

从此,便是解脱。

光华见她一语不言,陷入沉思,在她面前晃了晃手,问:

“怎么,又改主意了?”

苏洛摇摇头,自回屋倒茶饮茶。

光华跟进来,坐下,只是看着她。

她回看他,不解。好一会儿,才想起他应该是要水,就又倒了杯,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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