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终究还是迈进了264年。

当然这是公元纪年,按照当时的纪年,应该叫做魏景元五年、咸熙元年,或者吴永安七年、吴乌程侯孙皓元兴元年。在原时空当中,这一年将发生很多事情,很多人将死去,而在这个时空,也许,死去的人会更多?

刘谌,不知道这种变化,不知道他侥幸活了下来,但依旧很是痛苦,因为在他的心中,还有一个特殊的纪年方式:景耀七年。

跑到北井这里也有两个月了,目前看一切都在稳定,变好,人丁逐渐增多,拜蜑人的鼎力支持所赐,距此处往东不远的一处丰厚的盐矿资源,很好地解决了军用物资和粮食供给方面的问题——说来还是要感谢那位很没有骨气的父皇所赐,没想到他老人家深藏不露,居然在关键时刻给了自己这样一个大礼包,否则,靠着罗宪的那点补给,半个月前就要完蛋了。

这件事情刘谌做的很隐蔽,只有十个皇宫侍卫出身的蜑人连弩士负责具体操作,这十个人是刘禅布置好的,刘谌报之以无条件信任。

而这十个人的存在、所做之事,即便是张绍、关彝等人也是毫不知情,把他们忽悠来靠的是另外一套说辞,现在,捏指算来,证明自己算无遗策的时候差不多要到了吧。

刘谌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得意,虽然不是太子出身,可也毕竟生长于帝王之家,基本的帝王心术还是耳濡目染会点的,尤其是跟着那位看上去懦弱的人老爹,学到了扮猪吃虎、藏拙、怀疑一切这些伎俩。

是的,刘谌并不知道都有谁在自己身边做了什么手脚,不知道罗宪的安排,和罗袭相处的也是很快乐,更不知道在不远处有一个阎宇的存在,但本能的反应告诉他,眼下的北井,并不是看上去的那样平静。

刘谌还严重怀疑过王迪,王迪的出现、中伏却全身而退、带回大批賨人,都让他觉得巧合太多。所以表面上信任有加,暗地里却是加强了监视。结果,半个月盯下来,王迪的表现和反应都很正常:没有和太多不相干的人联系,规规矩矩的带着本部人马操练、生活,最亲密无非是三个年轻的賨人,李特、李庠和李流。而这三个人经过调查,也没查出个有价值信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除了力气大一些,本领高一些,更能吃一些。

而且,王迪还在按自己的意思尽可能去搜寻賨人,多则三五十,少则七八个,有老弱,有妇孺,如果心里有鬼能这么做?能什么人都往里招?而且当初这些还是他自己主动承认的,说真的,取得这些成绩,还真是吓了自己一跳,太实在了,省去了大把精力。

所以,应该是巧合吧,王迪这个人应该不知道賨人和蜑人这两个部落之间的糟心事。

甚至探子汇报,最近,王迪还暗中在镇子上开了一家小规模的“服务行业”。

刘谌为此事特意问过王迪,王迪含含糊糊的答不上来,还一副很羞涩的样子,最后是关彝解围,举证了春秋时代大神管仲的例子:“管子治齐,置女闾七百,征其夜合之资,以充国用,此即花粉钱之始也。”

看着王迪一副没有文化只知道赚钱开辟收入途径的样子,刘谌也是稍稍放下心来,将之从黑名单上划掉,不再作为重点监控。

所以,现在刘谌的心态已不是刚来的时候那番模样,他眼下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某件大事按照既定轨道发生,然后按照设想,借势将明面上的、潜在的势力消灭、吞并。在这巴东自成一霸的时候就是光复我大汉天下的时候了!

每次臆想到这里,刘谌就觉得血脉贲张,不能自已。今天也不例外。

然后,就看到张绍和关彝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面色凝重。

刘谌很奇怪,按理来说这还不到汇报工作的时间,而且最近几天二人也是忙得晕头转向的吧,前来投靠的流民,尤其是賨人突然大幅增加,张绍带着一干文官统计人口,划分驻地,建立档案,关彝又把调拨过来的精装劳力编入军籍,还要进行基本的操练,哪有时间过来?

“那个王迪实在是太狠了,殿下小看了他。”一上来,不待刘谌问话,张绍就气急败坏的说道,关彝也在一边帮腔补刀,一副恨不得将王迪生吞活剥的样子。

“发生何事?二位兄长慢慢道来。”刘谌故作镇静,其实心里也是慌的不行,刚刚放下戒备就被这厮算计了?

“这小子,”张绍咬牙切齿,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儒雅形象:“短短二十余日,新增加了许多汉人流民和賨人,尤其是后者,最新统计出来的数字,仅是这几天便已经达到了3072人,若是算上之前招揽过来的,已经将近4000之多了,而且看这个势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突破5000指日可待了!”

“哦?!”刘谌听了这话又蒙圈了,这是好事啊,说明王迪办事能力很强啊,有什么不开心的?骂人家做甚,很打击工作积极性啊。

“殿下,”张绍深呼吸下,让自己的情绪尽可能平稳些:“还记得当初为了尽可能招揽人口,许下的条件吗?”

一想到钱粮,刘谌一阵莫名的心痛,是啊,按照这个扩张速度,之前盐矿资源里获得的利润基本上要都拿出来了啊!魂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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