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没有靠近敌人,连边都没碰上就被射的晕头转向,但是处于战局不利一方的吴军并没有就此放弃,作为步家的私兵部曲,在“封建领主”面前,面对生死较量其实并没有太多的选择,所以,这200多弓箭手不要命似的浪射为前军部队争取到了一点空间和时间,而在看准了对手似乎更多依靠远程攻击,有点畏惧近战之后,盛曼也索性豁了出去,将手中最后100多个蛮兵也派了出去。

“就看这三四百人了,欺至身边展开肉搏战还是有机会的,蜀贼似乎不愿意和我们展开近战,在下推测他们当是兵力不足所故。”成了光杆司令的盛曼迅速撤退至步阐的身旁分析道。

“那你以为我们的兵力就很充沛吗?”步阐咬牙切齿:“你已经派出了最后一支人马,除了那200弓兵,我手里还有最后400人,然而我们连敌人的边都没有摸到!”

步阐实在是没脸说打到现在,除了被射死的几个暗哨和几个倒霉蛋,对方是几近零伤亡。

“只要贴上去就是咱们翻盘的机会。”盛曼很尴尬,只得反复强调坚持就是胜利的道理。

吴军的弓箭手冒险进入了刘谌军的射程范围,疯狂射击,蛮兵步军也加快了冲刺速度,慌乱间蜑人弓弩手进退失据,对射就会放纵步兵冲上来,继续压制步兵,又会增加己方伤亡。

这种摇摆不定反而导致关彝的这支本队伤亡开始出现并扩大,持续性对射后,大概有二十多人已经倒下,还有三十余人负伤,而蛮军步军也趁机贴了上来。

“传令下去,慢慢后退。”

关彝深呼吸一下,反复告诫自己要稳定,要镇静,虽然现在有点麻烦,但是优势还在自己这一边,于是命令弓箭手们保持速度后退。

诸葛连弩就剩一次使用机会了,埋伏好的步兵现在还不到发挥作用的时候,所以,自己一定要镇静。

机会来了!

反复催眠了自己几次后,关彝再次审视战局,突然发现有了机会:弓弩兵的后退,无形中引得蛮兵步军加快步伐,这就导致了敌军的弓箭手开始和前军部队脱节了。

“加速后退!加速后退!”关彝断然下令。

虽然不知道此乃何意,但是蜑人士兵还是乖乖的服从了安排,转身就跑,迅速的和诸葛连弩队会合,而对面的五溪蛮也提速赶了上来。

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

五溪蛮马上就要追上最后面的蜑人弓兵了,后面的吴军弓兵没了来自对面的火力压制,速度也有所提升,甚至还可以在奔跑中保持着射击,甚至还有几个跑的慢的蜑人中箭倒地。

二十步、二十五步、三十步。。。。。。

虽然还在保持奔跑速度,但是两支队伍脱节越来越严重。不过在所有人看来,这一点并不重要,敌军在溃退啊。

“动手吧。”关彝淡定的下令。

随着传令兵发出信号,埋伏多时早已按耐不住的400蜑族勇士如同猛虎出笼一般从两翼杀出,迅速逼近了弓兵队伍。趁着愣神间杀进了队伍中间,手起刀落,一时间惨叫连连,数十名军士殒命。

“这就是这帮贼人的最后杀着了吧?”步阐看着眼前这一幕居然很是冷静,好似眼前这一幕尽在意料之中一般。

“到目前为止,一队连弩,一队弓弩和这两队步兵,据在下看来,至少也有800之数,应该是看家本领了。”盛曼回答道:“这几队人马具为善战之辈,当不是一般的溃兵和流寇,而是那永安的罗宪的本部,想这阎宇走后,我方探子得到的信息是所部不过3000人,永安必定是重中之重,这里能出现800人,想来也是极限了。”

“若是那阎宇突然杀回来了呢?”步阐问道:“而且何以见得是罗宪手下的主力部队。”

“不可能是阎宇回来,”盛曼否决了这个可能性:“自半年前阎宇率领主力回援成都后,虽然途中失去了联系,但是肯定不会出现在这北井,属下这半年来一直没有放松侦查,如果突然多了数千军士一定会有所察觉。”

“至于为何断定是罗宪的人马,”盛曼顿了顿,说道:“因为属下实在想不到这一带除了他的正规军队,还有谁能有这种战斗力了。”

“既如此的话,我就信盛将军这一回,可以赌这一把了。”步阐本就冷峻的面孔显出一丝阴冷:“交州义士!听令!”

“在!”数百吴军战士喊道。

这才是步氏家族独步江东,在军事方面最大的依仗,也是步骘多年来苦心经营的私人部曲精华,留给子孙的宝贵遗产,正所谓“厚养健儿,健儿亦乐为用命”,这是一群世代为步氏家族效命真正的亡命徒,早就被洗脑了,在他们的心中,早已没了是非对错和喜怒哀乐,只要主君一声令下,结果了自己的性命都是毫不犹豫。

“放箭,无差别射杀!”步阐冷冷说道。

此时,400蜑族勇士和200多吴国弓兵纠缠在一起,虽然吴军因为近战,弓箭早没了用处,但命令未下,还是死战不退,围成一个圆圈,举着手中的短刀、短剑苦苦挣扎,所余者已经不过半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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