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久川还挺会享受的,马车里弄的非常舒适,下面铺着厚厚的皮裘,凳子上则是厚实的棉毯,甚至在这个季节还算是炎热的,居然摆出来一副过冬的样子,谢流歌忍不住一直去看尹久川。

尹久川被谢流歌那频频射过来的目光看的有些尴尬,虽然眼瞎了,但是谢流歌头一偏,还是蛮有震慑力的,不由得就解释道:“这不是我弄的,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张准备的。”

谢流歌笑了一声,凉凉笑道:“那这些人还真是会伺候人。”

尹久川也觉得自己这个说法根本不可信,但是这些东西真的不是他吩咐置办的,有可能是尹午熵吩咐的,然而尹午熵没有说过,他就算是有再多的理由确定是尹午熵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马车晃晃悠悠的,其实并没有骑马舒服,尤其是走在那些小路上,坑坑洼洼的,颠来颠去,似乎要将人浑身的骨头颠散架。谢流歌被颠了没多久,就觉得浑身酸痛,早知如此,她还不如去骑马呢,只要骑的时间不长,也不会太难受,总比这高一下低一下的颠着好。

马车轮子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成了这方小空间里唯一一个解闷的存在,谢流歌本来打算休息一下,但是没有想到根本睡不着,但是她跟尹久川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好闭着眼感受车厢的每一下震动,比如说刚才,肯定是绊着了石子儿,而这一下子则是车轮滚进了一个坑洼里。

谢流歌无聊的注意着这些小动静,时间长了,居然就有些发困,但是头一下子磕到了车框上,瞌睡就没了。

尹久川看她微微皱眉一副不舒坦的样子,心里就有些后悔让她受这番折腾,就说道:“这次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谢流歌陡然听闻他冒出来这么一句没有头脑的话,也懒得搭理。她倒是没有想到认出自己的身份后,尹久川会在她面前表现出这副纯良的样子,一点都没有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魔教少主该有的样子,但是像一个通读四书五经恪守仁义礼智信的大家公子,处处透着一股子规整和谨慎来。

谢流歌想,如果不是眼睛看不见,她一定要好好看看对方现在是一种什么样子,以前牙尖嘴利的样子看多了,换个风格处着总归是不习惯。

谢流歌没有回话,尹久川也不在意,若是换了以前,他肯定是少不了冷嘲热讽一番,但是现在他对谢流歌的包容忍耐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车厢里的气氛越加沉闷了,谢流歌也不欲伸手打了笑脸人,没过多久就主动说道:“你是不是很畏寒?”

尹久川愣了一下,旋即就说道:“没错,因为年幼时受过一些伤,就落下了病根,虽然现在还是夏季,没有进入到秋季,但是我已经觉得骨头里塞了冰块,凉寒的紧。”

谢流歌默了默,又道:“以前是指你小时候在刑堂那一次吧,那时候你说话都是虚弱的随时会断气。”

尹久川笑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不会聊天,哪有照着别人心窝子插刀的呢?”

谢流歌见他不答也不在意,左右这是尹久川的私事,接着说道:“你回到教中后,不妨去暗牢一趟,还记得那个嚣张的大小姐吗?身为天山剑派掌门人的嫡女,她肯定知道一些治疗寒症有效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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