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价之宝。”
“什么玩意儿?”
金黄色的光线爬进车内,勾勒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的指腹紧握住方向盘,长躯挺拔,目光敏锐,俨然一个俊美如俦的王者:“她于我而言,是无价之宝。”
它?
这个只能拨弹不能挣钱的古琴?
江篱理解不了他所达到的精神境界,别过头,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光线洒落后座,半蒙半胧之间,一抹透明的纤影徐徐浮现。楚辞掩着唇,眼眶拂过一抹湿湿的薄雾。
片刻,她半屈着身,柔荑从后环住他的脖颈,下颌抵住坚硬的肩胛,一滴晶莹的泪珠沿着如凝脂般的面颊,缓缓滑落。
帝居心头闪过一抹奇异的感觉,缠着绷带的手抚上脖颈处,肩胛透出一股薄薄的凉意,可明明上头什么东西都没有。
从外透进来的光泽凝亮清幽,晕染两道情意绵绵的长躯。
“你们两个找谁?”
一双手叉腰的花边裤中年妇女喊住了即将上楼的两个人。
江篱当即扯出一抹笑脸,左一个姐姐又一个姐姐,把她哄得心花怒放,这才说出自己的目的:“姐姐,我们是纫日的朋友,今天是来找他……”
瞥见某人的唇语,立马无缝衔接道:“拿画的。”
一提到他,花边裤阿姨就头疼:“别看他平日里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背地里不知道有多邋里邋遢。”
江篱故作惊讶:“不会吧?”
身旁幽幽传来帝某人的声线:“让房东带我们去纫日的租房。”
你怎么知道她是房东?
差点忘了,他可是知名的微表情心理专家。
江篱满脸倨傲瞟了他一眼,旋即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将花边裤阿姨夸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姐姐,像您这么有气质的女人,一定是他的邻居了?”
“我可没那个本事当他的邻居。”花边裤阿姨朝他们指了个方向,“跟我来吧,他这几天不在,钥匙都交给我保管了。既然是他叫你们来的,就只能我来开门了。”
斑驳的一层防盗门打开,灰尘遍布。打开里头的木门,忽有一东西从脚下窜过,江篱顿觉开了眼界,双手不停地比划:“这世上,居然有那么大的一只老鼠!”
一股腐糜沉旧的气味涌进帝居的鼻翼,眉头蹙了蹙,再扫了圈与照片上几乎一模一样的杂乱无章,径直掏出一次性医用口罩。
江篱瞥了面前多出来的蓝色口罩,傲娇别过头,想趁机和好,没那么容易。
帝居没空跟他磨叽,解下背上的丝桐古琴,利落带上手套,如鹰眼般的琥珀深眸敏锐而精亮,开始地毯式搜索。
花边裤阿姨有些怀疑:“他这是……”
江篱将她哄到门边,一本正经的说:“我们对待重要的艺术珍品,都会这么慎重,您不用觉得奇怪。”
花边裤阿姨叹了口气:“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既然是优秀的珍品,以后就不要给这个家伙保存。你看看这满地的书画,真是暴殄天物!”
修长指腹摊开一幅画,上头绘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婵,四肢各行其是,却灵动万分。
“不过一只蝉,有啥好看的?”
江篱好不容易将花边裤阿姨哄走,整个脑袋都是晕乎乎的,好不容易找了个地方坐下,又被这遍地是灰尘的地方扰得接连打喷嚏。
“不,这不是一只普通的夏蝉。”
从古琴中现身的楚辞,莲步轻移走到帝居身旁,指尖摩挲着上方的纹理,紫眸深浓。
画家利用精巧的笔勾勒出一个‘薄如蝉翼’的画面,再对其背景精心打造,最后以八个亿的价格成交的时候,惊动了整个文艺圈。
再继续翻找,从客厅到卧室,无一不是价值不菲的作品。
那么问题来了,纫日哪里来的钱?
他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小小社团的社长,大部分的收入来自于社员们的报名费以及投资商的赞助。可据调查,这些不过是杯水车薪,压根不足以支持他购买如此上乘的作品。
“哈啾——”
一个震天响地的喷嚏,将一堆书画都掀了个遍。帝居偏眸的刹那,忽然看到被几本书压在最下方的一张纸。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里头有他想要知道的东西。
是一份银行转账的流水单号,纫日是收款方。
帝居利落拍了个照片,发给高华丘,让他查一查付款的一方。
一听到‘钱’,江篱就迫不及待抢走那张流水单:“我看看有多少钱,个,十,百,千……十万,百、百万!整整五百万!”
哪个冤大头这么爱撒钱,也给他来点吧。
“应该不止这一张。”
楚辞绕到乱七八糟的卧室,随处可见的名画和书籍,重合叠加着,实在不忍下脚,只好作罢。
一股试图藏匿的气息不可避免落入她的鼻翼,紫眸一凛,裙摆下方一角被一如拖鞋般大小的老鼠紧紧咬住:“你果然不是一只普通的老鼠。”
从它刚才飞蹿出来速度即可见一斑。
“废话少说!”
鼠妖迈开两支两双脚丫,攥紧鼠爪,口中撕咬的姿势未变。
帝居已得到想要的讯息,一番头脑风暴后,眸色恢复如初。单臂背起古琴,却察觉身后一紧,髣髴被什么东西拽住。
一回头,适才那个从他们身边流蹿而过的棕色大鼠咬住了古琴的布袋,怎么也不肯松口:“嘶——”
楚辞催动体内的灵力,指尖凝了团白圈,可还没成型,就被四肢百骸传来的撕裂之痛桎梏,软倒在地。
撕啦!
裙角被鼠妖扯断,还发出耀武扬威的呲呲笑声。
江篱当场撸起袖子,一步步逼近它:“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鼠,居然敢出来跟我们抢东西!”
要看古琴就要落地,帝居双手一捞,动作快而迅疾,以身体为肉盾,避免古琴直接撞击地面的危险。
楚辞埋在他的胸口,感受到纤腰上传来的温热触感,脉搏呼吸的频率也在逐渐加快,嫩唇弯起一抹笑意,美如天边的弯月:“谢谢,筳簿。”
这头,江篱与鼠妖大战了数百回合,趁它不备,一把擒住它的尾巴,气喘吁吁拎起:“我就不信还逮不到你?”
鼠妖挥动四肢,不断朝江篱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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