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个月,因为连日降毛毛细雨,气温有了回暖的迹象,为了避免野兽皮毛发霉,罗父决定提前出发北上。
一大早,罗父就率领几个管事和一批剑客,带着十几牛车的皮毛,几十个家奴,浩浩荡荡的北上采购去了。罗母在家坐镇罗府。
罗洋洋在家里宅了一段时日后也有点儿坐不住了,和罗母报备了一声,就带着阿肆、阿五和父亲走之前特意留给他的护卫阿林,开始了在古代的第一次户外游。
罗家附近有一座小山,虽然是石头山,山上却树木茂密。苦楝树、榕树、梧桐树,还有许多不知名的树木林立山间,不知道的人如果夏天从远处观望可能会以为这里只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无山无石。
太阳刚刚升起,清晨的草叶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还未来得及化开。罗洋洋调皮的抬脚在草地上轻轻划拉,把白霜给划开或踩出清晰的鞋印,不时凑近颜色漂亮的花草树木,观察肥嫩的花蕊或嫩芽,一路上东凑凑西瞧瞧,玩得不亦乐乎。握着路上采摘的野花,闻着清爽的空气,耳边是清脆的鸟鸣声,看着眼前的美景,宛如身处人间仙境,罗洋洋感觉有点儿陶醉。
忽然,耳边传来吆喝声。罗洋洋侧耳倾听。
“喝!”“嗨!”“呵!”“嘿!”
“什么声音?”罗洋洋问。
“那个方向……是在建筑新宅府呢。”阿肆回道。
“走,去瞧瞧。”罗洋洋说着便朝声音的来源走去。
工地上,一位身着黑色深衣的男子面目肃然,站立在一个临时搭建的亭子下,紧盯着眼前运作的工程。一个家奴忽然走上前来,低声说道:“阿福管事,少主子来了。”
男子闻言回过头,只见迎面走来的少年穿着黑红深衣,套着白色貂袄,戴着白貂帽,病后将养了几个月,养得白白嫩嫩的,乍一看去,像一个精雕玉琢的瓷娃娃朝他走来。男子伸手作揖:“给少主子问安。鄙人阿福,是负责监管新宅的管事。”
“阿福管事安好。”罗洋洋朝他点点头,说:“你忙你的吧。我只是路过随便看看。”
阿福管事再作揖,回到岗位继续监督工事。罗洋洋的眼睛随着他往前看,一下子傻眼了。
眼前的建筑工地上,到处是光着膀子,穿着破旧短裤的赤脚家奴。他们有的在拌泥浆,有的在搬石块或木头,有的在敲碎石块,有的在锯木头,有的在砌墙。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的。
“他们……他们不冷吗?为什么都不穿衣服鞋子?”罗洋洋喉咙发紧,握了握有些冰凉的手指。
“因为干活的时候衣物易损,他们不舍把衣服鞋子磨破了。如此这般,下工回去后依然有好衣服可穿。”阿福管事看了下罗洋洋愣怔的神情,笑着说道,“现下天气不算寒冷,而且工奴持续劳作,身子不易受寒,少主子无需担心他们会受寒染疾。”
罗洋洋点头默然。她第一次了解到这里的奴仆有多苦,心里有点难受。不由得庆幸自己穿越在一个富贵人家的孩子身上,否则让她像下面的工人那样劳作,就是没累死也要冷死。
正想着,忽然,一个抗石块的人毫无防备的倒下了,石块失去平衡,其他几个一起抗石块的同伴不得不把石块放下来,调整位置,颤颤巍巍的站起来,重新把石块扛起来搬走。有一个穿着灰色粗布长裙的家仆走过去探了探那人的鼻息,熟练的朝旁边招呼了几句,便有两个家奴过来把人抬走了。
罗洋洋紧张的问:“阿福管事,那个人……”
“死了。”阿福管事神色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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